今日早朝的气氛比较沉闷,许多官员发言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惹得宁皇不高兴,原本大概要进行一个时辰的早朝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宁皇出了金殿便直接回到了御书房,刚跨进大门,便看到李彦正跪在殿中。
李彦也发现了他,扭头轻唤一声:“皇兄!”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兄?”宁皇面无表情,声音有些低沉,绕过他径直走到龙案后坐下,盯着对方看了片刻,继续说道:“李彦,你告诉朕,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彦神色闪避,微微低眉,手心有细汗冒出,咽下一口唾沫,言道:“皇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宁国的未来,唐季此等佞臣,成日胡作非为,皇兄您却受他蛊惑,如此偏袒他,若是放任其成长下去,必动摇我宁国根本!”
“你的意思是,朕是个忠奸不分的昏君?”宁皇有些愠怒地问道。
闻言,李彦立即叩首行礼:“臣弟不敢!”
宁皇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你是不敢,还是不服啊?你因为朕将李崇翰发配运州之事感到不满,故而迁怒于唐季,还险些搭上了沈狄的性命,此事若是传出去,百姓如何看皇室?那些想入仕为官的读书人怎么信任皇室?”
说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暴怒道:“你不是想替儿子报仇吗?发配他的旨意是朕下得,你倒是来杀朕啊!”
见状,李彦将头埋在地上不敢动弹,他已经很久不见皇兄动如此大怒了,不由记起十几年前的事情,浑身微颤,连忙说道:“臣弟不敢,臣弟知错。”
宁皇的拳头重重地砸在龙案上,神情格外严肃:“如今宁国看上去平静,实则已有内忧外患的兆头,唐季献上兴农之策为朕解了一道难题,他这些日子都在和沈狄商讨西北治兵新法,所做之事皆为了宁国,你呢?你在干什么?欲要刺杀我宁国能臣,还想用那么愚蠢的嫁祸之法,你是真当朕的星辰卫无人能查出来吗?还有贤儿,也是被你这个皇叔带坏了,看看他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告诉朕,到底谁是佞臣?”
李彦的额头冒出细汗,但也不敢多言,只能跪在原地挨训。
宁皇重新在龙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做了个沉重的深呼吸,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沉声言道:“你回封地去吧。”
听到这句话,李彦如同晴天霹雳,他猜想过皇兄不会杀自己,但可能也要掉层皮,或者收回自己在朝中的职权,但从未想过会将他驱离京都,猛地抬起头:“皇兄,我...”
还不等他开口,宁皇便沉声言道:“朕意已决!”
皇帝金口玉言,做出的决定也自然不可能随意收回,李彦稍稍抬眸,只见坐在龙案后的男子神色很是坚定,身体为缠着点了点头:“臣弟多谢陛下!”
宁皇没有再开口,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待到李彦离开后,宁皇方才吐出口气,喃喃言道:“他是曦妃娘娘所出,与朕一同长大,曦妃离世的时候,嘱托朕留他一命,朕不仅没有杀他,反倒将朝中一些重事都交由他打理,结果这么些年过去,他纵容儿子在城中做了这么多混账事,辱没皇家尊严,现在又因私仇对唐季和沈狄下毒手,朕不能再让他肆意妄为下去,希望经过此次,他能够醒悟,否则就怪朕不念当年之情了!”
言语之间,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站在身旁的白昌躬身言道:“陛下英明。”
又过了片刻,宁皇收回思绪,有些头疼地敲了敲额头:“这件事自然不能传出去,但朝廷也要给出个交代......唉,怎么什么事都能和唐季那个臭小子扯上关系,难不成他真得是灾星吗?”
“对有些人可能是灾星,但对宁国,他是福星才对。”白昌笑着回答道。
宁皇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个老东西是越来越偏向他了!”
白昌摇了摇头:“老臣不敢,老臣偏向的永远是陛下。”
就在此时,站在殿门处的小太监突然传来声音:“启禀陛下,景阳公主求见!”
闻言,宁皇抬眸看向殿外,景阳那小丫头昨日便缠着自己要令牌去外城看望唐季,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哪里好,柒儿时不时去找他,现在连梦儿也......若不是年纪都不合适,他或许真可以考虑招唐季为女婿,不再多想,转而言道:“宣!”
很快,李晴梦便一脸憋屈地走了进来,噘着小嘴,看上去楚楚可怜,跪地言道:“儿臣参见父皇。”
宁皇自然看出她的异样,抬手吩咐她起身:“免礼,快到父皇这里来。”
李晴梦站起身,迈着小碎步跑到他面前:“父皇!”
宁皇身为一国之主,平日里心系天下,或许只能在女儿这里获得当父皇的快乐,抬起手掐了掐她白嫩的脸蛋,轻声问道:“怎么啦?谁欺负朕的梦儿了?莫非是唐季?父皇这就去找他算账!”
听了他的话,李晴梦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连连摇起头:“不是的,父皇,是梦儿有些难过。”
“哦?那是何事让梦儿难过?”宁皇摸着她的脑袋询问道。
李晴梦眨了眨灵动的眼睛,思考一番后,继续说道:“父皇,唐季哥哥遭人刺杀,现在很不开心,一直坐在户部里面发呆,不论梦儿怎么叫唤都不管用,母妃说,这种情况是患了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