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三年来,她衣食无忧,也不知愁,有爸爸和哥姐的照顾。
一时的疼痛,总比这样钝刀子剌肉的日子好过许多。
她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面对男人绝望惊恐的眼神,她缓缓开口:“苗坤,我替婉婉姐谢你不娶之恩。”
她的声音格外冷静。
抬头看向景泽珩,她的眼圈依旧红着,笑容却轻松坦然。
“哥,别打了,为这人渣脏了手犯不上。”她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好。”
景泽珩一口应下,直接松开手,苗坤便直勾勾的拍在了地上,呛了一嘴灰。
带小孩过来,就是想让她出气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景泽珩掏出钱包,拿出薄薄一沓现金丢在苗坤身上,冷漠的吐出三个字:“医药费。”
见了钱,苗坤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千八百块,竟然还朝景泽珩露出了个感激的笑。
沈梵音皱起眉,正要说话,却对上了景泽珩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示意她别说话,把她护在怀里带她离开。
直至回到车上,沈梵音这才问了出来:“给他钱做什么?又不欠他的。”
“别急,你看。”景泽珩用消毒纸巾擦着手指,朝窗外扬了扬下巴。
夜色里,苗坤跌跌撞撞的从楼门跑出来,身上单薄的棉衣还沾着血。
路灯下,他双眼放光,完全没有刚挨过打的痛苦。
“他这是什么毛病?”沈梵音微皱着眉头问。
景泽珩轻笑一声,等苗坤走远了些才发动车子,悄声跟了上去。
苗坤去的地方离他家不远,就在隔壁楼。
景泽珩把车停在他进去的楼门口前,指着几个被棉被挡住的窗子说:“这是个赌场,他混成现在的模样都是败牌桌所赐。他前段时间欠了高利贷,卖房子还的。”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冷芒,淡淡的说:“不给他钱,他怎么敢再来?”
沈梵音看着那些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子,感觉它们就像蛰伏在暗夜中的凶兽,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把没有底线的人拆吞入腹。
她转回头看向景泽珩,突然觉得她这个堂哥根本不是她看到的温和模样。
苗坤或许有机会爬出地狱开始新的生活。
但景泽珩只用一千块就把他又踹了回去。
看着小孩复杂的眼神,景泽珩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他也是气急了,这事儿不该让她知道。
短短几秒他已想好说辞,故作轻松的问:“梵音,想什么呢?”
沈梵音回过神来,又瞥了眼车窗外。
她说:“我想祝他长命百岁,千万别死了。”
他可千万别一死了之,他的悲惨报应,她还没看够。
她是不会再恨他了,但他的报应可不能停。
她转回头,笑了。
“哥,谢谢你。”
她轻声说。
景泽珩松了口气。
还好小孩没有圣母病,不然他这做法必定要被她埋怨。
他揉了揉她的头,说:“我们回家。”
她刚想点头,鼻子却突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