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害怕工商局来查他。
不过他到底还是撑住了,保持着平淡的语调说:「本店概不还价。」
聂妈还想磨一磨价格,却被聂宝儿拽了下手。
她轻叹一声,依依不舍的把银行卡交了出去。
翟年年晕乎乎的刷了卡,格外认真的把那幅作品给他们包好。
聂宝儿紧盯着她的动作,甚至都忘了沈梵音还在这儿。
聂妈更是一直在指挥,恨不得找个保险柜把它装进去。
沈梵音不动声色的跟在翟先生身旁,听他细说每一幅作品的细节来历、用了什么工艺。
翟先生一说起丝绸,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像个钻研多年的老学究,恨不得把自己所学所会尽数说出来。
沈梵音原本还有些走神,听着听着,就陷进去了。
她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个问题。
翟先生见她听得认真,讲课的热情更加高涨。
一老一少就这么说着话,仿佛他们的世界都罩上了一层防护罩,外界的动静根本打扰不到他们。
聂宝儿等翟年年打包完毕,与聂妈一起小心翼翼的把它搬起来。
她原本还想说沈梵音几句,可阴阳怪气的话说出口,对方却根本没听到似的。
聂宝儿气得胸口急剧起伏,若非理智还在,她甚至想用手里的东西砸死沈梵音算了。
聂妈皱着眉头低声说:「宝儿,咱们先回去,这么贵的东西可别磕碰到了。」
聂宝儿狠狠地剜了沈梵音的背影一眼,冷哼一声后小心翼翼的跟在聂妈身后出了门。
翟年年看着她们俩,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水。
真是难伺候啊。
这幅作品如果真的以三千八的价格卖给他们,那他们店绝对会亏本——包裹作品的泡沫布都用了几十米,简直不要太夸张。
聂宝儿和聂妈出了门,聂妈难得大方,对聂宝儿说:「宝儿,咱们打个车走,可别磕碰坏了东西。」
「嗯。」聂宝儿抬着东西有些累,却也舍不得把它放在地上。
她们俩站在路边等车,聂妈看了一会儿泡沫布,突然笑了。
「妈,您笑什么呢?」聂宝儿忿忿的说,「沈梵音那么嘚瑟,我都快气死了!」
「你管她怎么嘚瑟呢,」聂妈低笑着说,「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设计师,以后你成了大明星,还不是随便你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
聂宝儿用力点头:「对!到时候我要让她跪下来给我换衣服!」
她们俩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眼前缓缓停下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
聂宝儿眼前一亮,立即收起了脸上的愤恨,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
车子后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景泽珩下了车来。
聂宝儿一看到景泽珩的面庞,两朵红云飞快染上她的脸颊。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痴痴地看着景泽珩,甚至都忘了做好表情管理。
景泽珩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他就像没看到路边还有两个大活人似的,径直越过他们,走向那扇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