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音知道祁瑾死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并非所有人都忘记要告诉她，而是她从九院回家后便一头栽到床上，昏睡到了这会儿，手机里的各个app都挂着99+的小红标。

事情是景泽珩告诉她的，他中午时回来，给沈梵音煮了碗面，等她吃完后才说起这件事。

沈梵音双手握着玻璃杯，眉心微蹙。

祁瑾当然没有告诉她秘密是什么，她带着它离开了人世。

沈梵音估计，她绝不可能托梦告诉自己真相。

这人是生怕自己想起她时不恨得磨牙吗？

沈梵音有些头疼，抿了口水后便对上了景泽珩担忧的目光。

他的温柔眼神让她心神微颤。

沈梵音有些别扭的清了清嗓子，随口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祁瑾住的那间病房她见过，想在那儿寻死，可真比活着还难。

景泽珩皱了皱眉，没答话。

祁瑾的昨天晚上死的，她把吃饭时用的瓷勺给吞了。

其中的痛苦没人能想象，但祁瑾愣是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直到两个小时后，护士去给她送药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这场面，景泽珩不想让沈梵音知道。

「哥？」

沈梵音疑惑片刻便明白了：「挺惨的？」

「嗯。」景泽珩点了下头，「别问了，省得做噩梦。」

不该有的好奇心沈梵音向来没有，她只是觉得烦，很烦。

景泽珩不知道短短几分钟里沈梵音到底都想了些什么，他只瞧见她的表情变化不定，惊讶中掺杂着惋惜，后来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安慰道：「多行不义，祁瑾搅风弄雨，谋杀未遂便有两次，就算不死，余生也得在监狱中度过。」

他望着沈梵音，眼底带着些许无奈。

到底是女孩子，心软。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她的死与你无关，别有负担。」

沈梵音扑闪着大眼睛：「我说我只是后悔昨天没往她的饭盒里扔癞蛤蟆你信吗？」

景泽珩的手僵在了沈梵音的头顶。

这就……很合理。

景泽珩觉得，他应该看着点儿沈梵音，饭盒虽然没了，但还有骨灰盒。

癞蛤蟆那东西带着毒的，为这事儿进医院划不来。

沈梵音当然不可能真往祁瑾的骨灰盒里扔癞蛤蟆，她还没缓过神来，沈女士的电话便追来了。

沈女士从奶奶的身体状况切入，顺势过渡到沈梵音最近太跳，最后以让她速速搬回景园为终结，不等沈梵音答应便挂断了电话。

从始至终，沈梵音总共只插上了三句话。

握着手机，她有些懵。

她是一跤摔傻了吗？怎么口齿都不灵活了？

她又一次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景耀直接上门了。

扬着老父亲独有的宠溺笑脸，他并没有像沈欣一样催促她，只说：「没事儿，音音你累了的话就再睡一觉，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