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吉普车卷起尘土,疾驰在郊区的路上。
临近午夜,路上少有交汇车辆,路灯都暗了。
「大哥,这良辰美景的,你自己不找妹子还耽误我艳遇,你是对这个世界有什么不满在报复社会么?」祁琰坐在副驾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景泽珩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顺便打开了祁琰想拿糖果的手:「我对世界没有不满。」
「那你就是只对我有不满?」
「嗯。」
祁琰:「……」
他收回手,调整了一下心情,哀怨的看着景泽珩:「大哥,我刚应酬没少喝酒,你连块糖都舍不得给我吃?好歹让我解个酒吧!」
景泽珩面无表情的回道:「那盒糖只剩七块了,新的还在路上。」
「所以呢?」
「我怕梵音不够吃。」
「……」
祁琰捂住了心口,靠到椅背上,想放倒座椅躺一会儿,就听到景泽珩说:「别动副驾,要睡去后座。」
「……」
祁琰已经不想问为什么副驾的座椅不能动了。
他缓缓转头,看景泽珩的哀怨目光祥林嫂看到都要自愧不如。
「老、渣、男。」
祁琰咬紧牙关,颤抖着挤出了三个字。
景泽珩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又踩了脚油门,跟着导航转了两个弯,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精神病院。
这家精神病院的环境极好,水榭楼台拾掇得宛如度假区。围墙也不高,可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保安亭,医院内部被360度旋转拍摄的监控覆盖,任谁都不可能逃出去。
这里的费用极其昂贵,汇聚了国各地的豪门病人。
而这其中,绝大部分人都不是来治病的。送他们来这里的人只是为了让他们不要跑出去而已。
景泽珩的车在门前便被拦下了。
保安迎上来,纵使在午夜也依旧精神奕奕:「您好,现在并非探视时间,请问您是有要紧事吗?」
景泽珩瞥了眼祁琰。
祁琰被他看得脊背发寒,立即探出头去:「我是祁琰,我家老爷子让我来看一眼祁瑾。」
他语速飞快,生怕自己说慢了一步,景泽珩就说是来送他入院的了。
保安微微一愣,又敬了个礼,说了句「祁少好」,却依旧没有让开:「祁少,我们医院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夜间禁止出入,您这情况我得向主管汇报申请。」
祁琰看了眼景泽珩,直接说道:「我不带人走,看一眼罢了,哪这么多事?」
说完,他直接跳下车,利落拿走保安手里的起落杆遥控器和对讲机,先放景泽珩进去,自己则笑眯眯的看着保安。
他说:「哪儿都别想去,谁都不必汇报。出了事儿,景泽珩担着。」
保安哭丧着脸:「祁少,我这是重大失误,我会被开除的!」
祁琰掏出钱包,把里边的现金都拿出来塞给他,又说:「明天到凯斯酒店报道。」
保安捧着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愣着干什么?我第一次给男人塞钱,你还想拒绝?」
「……」
原本不想拒绝,但现在就很想了。
保安颤巍巍的往旁边挪了一步,离祁琰远了一点儿才说:「祁少,我有老婆了。」
祁琰:「……?」
景泽珩直接把车开到住院区,才下车就被两个医生和一群保安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