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茂关上门,对关然说道:「家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吃饭了我让你大嫂来喊你。」
「好。」关然轻轻点头,刚才被曾婉婉吓了那一下,她的四肢都有些发麻了。
她与曾茂的想法如出一辙——还好是曾婉婉,家最不可能多想的人。
然而他们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个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曾婉婉,回到房间后就一脸神秘的扑到床上,对沈梵音说:「音音,我听到了!大哥在给然然药!」
沈梵音抱着曾婉婉的洋娃娃,眉头轻皱:「什么药?你都听到什么了?」
曾婉婉杵着下巴,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听到的话都告诉了沈梵音。
「……然然说是「经」什么,我没站稳撞到头了,后边没听到,」曾婉婉苦恼的揉着头,仍旧在苦苦思索,「鲸鱼?眼睛?嗯……我想不起来了。」
沈梵音把她的手拉开,自己给她揉着额头前的红痕。
她轻皱眉头,眼底氤氲着疑惑。
什么药要从宁城或国外买?什么又是足够的药?
不自觉的,她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一大盒子吗啡。
经……景?
「音音、音音你在想什么啊?你给我的婚纱做好了嘛?音音你不要不说话嘛,我们玩洋娃娃好不好……」
曾婉婉的红唇开开合合,打断了沈梵音的思绪。
沈梵音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好啊,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婉婉姐不要让别人进来好吗?」
「好!没问题!」
洋娃娃显然没有间谍扮演游戏好玩,曾婉婉愉快的去门口站岗了。
曾老的生日宴在八点钟结束,一众老朋友带着厚厚的「凡尔赛语言大」翻着白眼告辞,很庆幸自己什么礼物都没给他带。
「那个,最不会说话的那丫头,你等会儿,」曾老今儿志得意满,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你着急走什么?过来,再陪为师喝两杯!」
沈梵音:「您第一轮敬酒的酒还没喝完呢,我又不想学渔场养殖,您已经不是六十五岁的年轻人了,请自重。」
曾老:「……」
他……他没当着老友的面儿跟沈梵音说话可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看着父亲吃瘪,曾茂哑然失笑,问道:「音音,有人来接你吗?」
「有,我哥接我。」沈梵音笑着回道,「我奶奶一个人在家呢,我不能再耽搁了。」
说罢她便拿上包出了门,没看旁边的关然一眼,一如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曾茂担忧的看向关然,却发现关然笑得很轻松。
关然轻轻摇了下头示意他不必安慰自己,去到质疑人生的曾老身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师父,我要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啊。」
曾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和缓了几分:「然然,德在行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你……」
顿了顿,他还是没舍得说重话:「凡事不骄不躁,方能成事。」
「嗯。」关然点着头,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才把鼻间的酸楚压下,「师父,我记下了,您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
「好。」曾老觉得关然有些奇怪,但酒精上头,他也没想太多。
关然离开曾老的
怀抱,低声说了句「再见」,便匆匆离开了曾老家。
门后,曾婉婉拽拽曾茂的衣角:「大哥,然然为什么哭了?嗯?大哥你怎么也哭了?」
曾茂仓惶的抹去眼角的湿润,扯出来了个笑脸:「没事,门口有风。婉婉乖,先回去洗漱。」
「好……」
曾婉婉拖沓着步子上楼,嘟着嘴轻声呢喃:「然然哭、大哥哭……音音也哭……」
关然到小区门口时,正瞧见沈梵音上了一辆宾利,后座上还有个男人,虽看不清脸,但能和沈梵音共坐一车的,也就只有景泽珩了。
她松了口气,目送车子离开,这才上了助理来接自己的车。
「然然,你还好吧?」助理边发动车子边问她。
关然垂着眸子,从药盒里抠出一片药咽下。
她们一个关注着身边人,一个低头不语,谁都没注意到在她们的车子后边,一辆貌不惊人的小轿车跟上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