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音望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染上红晕,声音中带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关然深吸了口气,再看向她时,眼底一片冰寒:「梵音,社会不是学校,我和你是竞争对手,我做出什么事都合情合理。」
「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在这儿跟我追
忆往昔,更不是问我为什么。你应该拿着你的证据去告我不正当竞争,去告诉师父、告诉大师兄,告诉评委会。」
「沈梵音,你脑子坏了吧?真以为我是对你好?我就是喜欢施舍你、同情你的感觉,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从需要被我关照的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为我可望不可及的人物?」
关然眉目清冷,望着沈梵音的眼中带着抹戏谑。
「别天真了,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你身边的人随时都可能捅你一刀,今天是我,明天可能就是苏沐洛凝,或者是其他人。」
「你以为你天赋绝佳就能百战百胜?别天真了,你不懂避其锋芒,就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就你这小身板,能挺过几次明枪暗箭?你站得越高,他们的手段就会越狠,没有人会对你手软。」
关然拂开肩头的发丝,瞥了沈梵音一眼,转身离去。
「师姐。」
她才走出几步,就又被沈梵音叫住了。
关然停下脚步,没回头。
「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安城机场,我的箱子被扣下后却又办理了今天下午运来海城的托运手续吗?」
关然眉心轻皱,提着包的手轻颤一下。
「我不知道。」
她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脚步更快了。
沈梵音咬着下唇,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行了。」
景泽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
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唇瓣从牙齿的折磨中拯救出来,低声说:「别胡思乱想了,已经让人跟上她了,必然可以查出原因的。」
「嗯。」沈梵音轻轻点头,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她辩解似的小声说:「关然师姐以前对我真的很好,我不信她会变得这么快。」
关然最近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一夜之间就突然变了脸。明明之前她还在惋惜自己没有继续学业的。
「我知道,我会查清楚。」景泽珩替她拉开车门,「先走,该带奶奶去医院了。」
「嗯。」
关然脚步飞快,离开酒店便上了路边一辆黑车。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上车后便止不住咳嗽。
「然然,你……」身边的助理一边给她拍背一边递上纸巾。
关然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接过纸巾擦去唇边的殷红,她朝助理微微一笑,轻声说:「我没事,给我片止痛药。」
「你不能再吃止痛药了,」助理拧着眉头,「每天一片的药量,你现在一天得吃三四片才行,我搜罗遍了安城的医院才给你弄来的这点儿……」
「那就去海城的医院买。」关然竟然还在笑,她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很随意的说道,「也不会让你为难太久了。」
「然然!」
助理红着眼,气急败坏的瞪了她一眼便发动车子:「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