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之时必有大灾,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以防万一,再让车队往返几次,运送一些药材到长安城来。”
许安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
“官吏贪腐一事,你也要注意审查,近些日子又冒出了些苗头,鹰狼卫那边虽然在监察,但是你这边也不能放手。”
“提刑按察司那边我已经知会,他们会全力配合你。”
“并州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魏律过去审理了。”
“诺。”
许攸双手作揖,肃声道。
对于贪污,许攸很清楚许安是眼里几乎是揉不的一粒沙子,一直以来都严格处理。
因为许安实行高薪养廉的政策,又有鹰狼卫作为监察,提刑按察司协助,所以太平道内的吏治还算清明。
但是就在刚刚并州传来了一封书信,上党郡的郡守贪赃枉法,牵出了一桩大案,所以现在许安才有些大动肝火,甚至连魏律都派了过去。
要知道魏律可是法部的主官,九部首之一,足以见许安的愤怒。
许攸事到如今还真没有拿过一分的克扣,有过贪污受贿的事情。
毕竟长安城的鹰狼卫可并不是什么摆设,鹰狼卫的总署就在长安。
而且许安每年发放给他的俸禄已经不少了,还将长安城外不少的田地分给了他的家族。
当初东窗事发,因为及时传信,许氏一族逃走了不少,后面一路辗转,也是逃入了太平道占据的地方。
等到许安攻占了关中,将许攸任命为中州的布政使后,许攸便请命让许氏一族迁到了长安城附近。
再说,为了区区的一些钱财丢了高位简直是愚蠢。
许攸看的很明白,三府在太平道的地位就相当于是汉庭的三公,而且比其三公来说含金量更高,起码不需要担心因为什么天灾便被剥夺官职。
“中州那些涸泽地区的开荒如何了?”
许安面色有些阴沉,刚刚开国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脸色根本好不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正事。
对于农耕社会来说,最大的灾害就是旱灾和蝗灾还有洪涝三种。
而许安的记忆之中,这三种灾荒在东汉末年,最为频繁的便是旱灾和蝗灾,而其中以蝗灾为重。
太平道现在在各地兴修水利工程,花费了大量的代价,洪涝、决堤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
而旱灾的话也有一定的预防手段,毕竟那么多的水利工程不是摆设,太平道的施工队在各地都打有一些深井,能够保证在不特别极端的情况下还有水用,暂时渡过危机。
但是对于蝗灾,却是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朝飞蔽天不见日,若以万布筛尘灰。
暮行啮地赤千顷,积叠数尺交相埋。
蝗虫之害,恐怖非常,说是寸草不生甚至都不夸张。
如何灭蝗许安没有看过系统的书籍,只是听过了一些土办法。
有一个办法叫做垦荒除蝗,说的是滋生蝗虫的地方,都是“涸泽”地区,必须要将其改造成为农田,在垦殖的过程里,通过各种方式杀灭掉虫卵,同时种植绿豆豌豆等蝗虫不吃的植物,用于蝗灾时的备荒口粮。
还有就是去找寻虫卵所在的地方,凡是蝗虫虫卵滋生的地方,地上都常有无数像蜂巢一样的小孔,必须果断挖土铲除。
“情况有些不太好……”许攸面色凝重了一些,“在那些地方的很多的地里都发现了螽虫的虫卵,根据地方的禀报,这一次螽虫的虫卵密集了许多。”
“虽然组织了大量的人手去清除虫卵,但是恐怕难以遏制虫灾,毕竟我们没有办法将整个中州的土全部翻上一遍。”
许攸当初还有些不解为什么许安要求他在中州各地修建粮仓,直到不久前才明白了许安的为什么这么要求,而这也让许攸更是心惊,似乎许安对此早有预料一般。
“其余两州也派遣了一部分的人开垦涸泽区,但是没有发现那么多的虫卵,虫灾的主要集中地区应该就是在中州了。”
“中州……”
许安坐在椅子上,思索着许攸的言语。
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场蝗灾即将到来。
蝗灾到来,若是其规模浩大,整个中州颗粒无收。
在这种情况之下,潜伏在中州的汉魏两庭奸细绝对会趁机煽风点火想要激起民变,进而动摇太平道的根基。
这将是对于太平道执政的极大考验。
许安仔细的回想着脑海之中那已经淡薄了的记忆。
他想要知道原本的时空之中,这场灾荒到底破坏性有多大,只是时间久远,他实在是难以想起,当初并没有仔细去记的事情。
“将中州的道路修缮,各地再修建九座粮仓,从汉中、并州调运粮草。”
许安站起了身来,既然记不起了灾害的情况,那么他便以最坏的情况来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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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京师地震;戊寅,又震。
乙酉晦,日有食之。
自四月不雨至于是月,谷一斛直钱五十万,长安中人相食。
夏六月丙子,分凉州河西四郡为雍州。
丁丑,地震;戊寅,又震。
乙巳晦,日有食之,帝避正殿,寝兵,不听事五日。
大蝗。
秋七月壬子,太尉朱俊免。
戊午,太常杨彪为太尉,录尚书事。
三辅大旱,自四月至于是月。
帝避正殿请雨,遣使者洗囚徒,原轻系。
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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