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兵勿食,饵兵勿食,贪饵而败……”
邹靖长叹一声,兵法之上说得如此清楚,他却是利令智昏,被张燕亲自下场,阵斩张燕的功劳冲昏了头脑。
并州黄巾军在许安的带领之下崛起之后,就没有损失过一员大将,一名将军级别的将校。
邹靖也因此失去了原本冷静的头脑,他想要击破张燕,想要击败黄巾军,想要斩下张燕的首级,斩下黄巾军将军的首级。
可惜,终究是棋差一着,鱼贪饵而亡,兵贪饵而败。
“刘玄德现在身在何处。”
邹靖冷声喝道,此战已败,但现在却还不是检讨之时,也不是怨天尤人之时。
幽州军骑兵众多,可以控制战场,并州黄巾军的并州义从只敢远距离的袭扰一番,亦或是在营寨之中充当弓手,压制一下汉军的突进。
很多战争之中,死于战阵之上的其实并不多,甚至反而还是少数,真正大量的伤亡往往溃败之后,被对方的军卒追杀,溃兵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而追兵却可以从容的挥动兵刃,毫无顾忌的杀戮。
但现在幽州军的骑兵控制了战场,前阵的幽州军虽然崩溃,但是他们只要逃出了营墙,就可以得到幽州军骑兵的援助。
因为幽州军骑兵就在侧翼掩护,黄巾军的步卒和并州胡骑根本没有办法追击汉军的溃兵,没有办法扩大战果。
就算这一战,真的损失惨重,使得幽州军失去了再度进攻的能力,那么还有其他两路军,他们幽州军将张燕军的主力拖延在临平一带,也算是完成了卢植给他们在冀州之战定下的最基本的任务。
“刘玄德?”
那报信的传令兵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这才想起邹靖说的是谁。
“战局混乱,具体的情况不得而知,不过我远远的看到刘玄德的旌旗靠近营墙,撤离营垒应当是没有问题。”
彷佛是为了印证那传令兵的言语,话音刚落,邹靖的视野之中便出现了一面绛红色的旌旗,那绛红色的旌旗正是刘备的旌旗。
邹靖看到刘备的旌旗之时,心中不由的舒了一口气。
禁军的伤亡邹靖并没有太过于担心,有汉军骑兵控制战局,伤亡肯定不会很大。
就算是冯芬因为伤亡的问题,对他的意见再大,也没有办法动摇他的位置。
刘虞需要一个知兵的人,而他恰恰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一直以来,他也没有出过什么太大差错。
刘虞现在虽然只是平北中郎将,但他在幽州和北地游牧部落的威望,却是真的崇高非常。
寻常人不太清楚,只以为刘虞的威望只是颇高罢了,但是邹靖身为原来幽州的破虏校尉自然是清楚无比。
刘虞在任期间,民夷感其德化,自鲜卑、乌桓、夫余、秽貊之辈,皆随时朝贡,无有敢扰边者。
原本的时空之中,没有许安的介入,带领并州黄巾军袭取两郡,将上谷郡和代郡纳入统辖之中,上谷乌桓部甚至是更北方的鲜卑,都成为;额刘虞忠实的支持者。
刘虞甚至可以说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平定了幽州之乱。
听到刘虞进入幽州后不久,丘力居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降,而张纯也死于了内乱之战,部将王政斩杀了张纯,张纯的首级被送到刘虞处,幽州之乱遂平。
甚至在刘虞死后,他的旧部仍然和公孙瓒作战,就是要为其报仇。
鲜于辅、齐周、鲜于银推举阎柔为乌桓司马,与公孙瓒部将邹丹战于潞河之北,斩杀邹丹等四千余人。
乌桓峭王及后与刘虞子刘和合袁绍兵于兴平二年(195年)破公孙瓒于鲍丘,杀二万余人。
由此可见刘虞威望之高。
邹靖正是清楚刘虞在幽州的威望,而幽州牧的职位久久未立,他心中清楚,幽州牧的位置十有会落在刘虞的身上。
此战战败不要紧,因为伤亡得罪了禁军不要紧,邹靖只要不遭逢大败,依旧可以当幽州的破虏校尉,他此前身上的军功可是实打实的。
而刘备不同,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对于他来说可是一大助力,其余的军校皆可以失去,但是刘备等人,邹靖却是寄予了厚望。
现今整个幽州,大量的将校被绣衣使者抓捕入狱,唯有公孙攒尚存,石门大战公孙瓒大破伪燕军,升为中郎将,封为都亭侯。
公孙攒此前不过只是都督行事,比邹靖的军职要低,如今却是爬到邹靖的头上,封侯拜将之荣,如何不让邹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刘备三人在黄巾之战的表现就是可圈可点,若是有他们相助,邹靖觉得自己封侯拜将也不是什么问题,因此他马上想起了刘备,向着传令的军兵确认刘备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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