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不慌不忙的举起千里镜,观察着不远处的汉军队列,镜头之中果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于颜良和文丑,许攸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王芬身为冀州牧,对于颜良、文丑两人虽然有意拉拢,但颜良、文丑两人并非是出身世家,王芬自然是有些轻视,拉拢之事,都是交给了许攸去处理。
许攸投其所好,结好了颜良、文丑,对于其性格和用兵的方略,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是也算是较为熟悉,而且许攸对于冀州军中的弊病更是看的通透,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一次敢只带了两千余名胡骑就迎战颜良、文丑的底气所在。
“禀报神上使,汉军后续步骑约有四千余人,距离我军大概有十余里左右距离,由颜良亲自率领。”
又一名斥候匆匆赶到,给许攸报告了最新的情况。
“果不出我所料。”
许攸轻描淡写的笑了一声,他的目光从文丑所领的骑军处移开,向着更远处转去。
一张大网已经悄然张开,他放出的饵料即将被发现,恰似鱼入丝网,鸟入樊笼。
许攸牵引着战马转过了身去,吕布和张辽并不善于掩饰自己的神情,也没有想过对许攸掩饰想法,而许攸自然也是早就注意到了吕布和张辽的神色。
“不过区区数千敌军,两位将军何必面露忧色?”
许攸一手牵引着缰绳,一手握持着折扇,晒然笑问道。
张辽年轻气盛,听到许攸发问,直截了当的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不过他的语气也并没有咄咄逼人,还算是平静。
“汉军骑兵有两千人之众,步卒四千余,军师支开了大军,只领我等两千骑至此,在下以为,却是难以阻挡汉军进军。”
“阻挡汉军进军?”
许攸颇为倨傲的看一眼张辽,冷声笑道。
“谁说我的目的,是要阻挡汉军的进军?若只是如此,那某许子远岂不是名不为实之辈?”
“我早已名管亥,管承两人引兵于我军北侧扎下了营寨,算算时间,此时他们二人领兵应该就在不远处,只待信号一起,三处合围,汉军不过釜中之游鱼,案桌之鱼肉。”
许攸左手持缰绳牵引着白马侧过身子,右手缓缓抬起,将手中的折扇指向丘陵下方的官道,身上原本懒散的气息瞬消失于无形,身上的气势也是陡然一变。
“此处,便是颜良、文丑兵败之处!”
……
“是‘蛾贼’!”
程奉眼尖,遮蔽视野的树林刚刚一消失,他便看到不远处官道之上的黄巾军兵丁。
文丑循着程奉指着的地方望去,果不其然,丘陵之间,隐隐绰绰有一支黄巾军的部曲,而且似乎还参杂着不少的车辆。
一丝精芒自谢渡的眼眸之中闪过,谢渡看的真切,这支部曲多半就是黄巾军辎重队!
“看来我们逮到了一条大鱼!”
谢渡渡眼眸之中泛出了贪婪的目光,四州的黄巾军攻破了大量的郡县,很多豪强大户被劫掠,这些辎重之中如果有钱粮,凭借着他银印使的身份,只要击破了这支黄巾军的辎重队,定然能大发一笔横财。
看到大队的汉军骑兵从官道的后方杀来,己方的骑兵驱赶着战马狼狈的逃窜着,官道上的黄巾军军卒皆是惊慌无比。
“不要慌,列阵,列阵!!!”
有将校挥舞着战刀大声的呼喊着,护卫在车架旁的黄巾军兵丁,战战兢兢的聚拢在这些将校的周围,这队押送辎重的军兵并非是什么精锐,他们只是属于辅兵的序列,比起冀州军的乡勇还有不如。
此时没有其他的部曲在旁侧,只有他们独自面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汉军骑兵,又如何能挡住?
起初将校的喝止还算有用,但是有些兵丁实在是过于胆怯,他们也没有在漳水之役中和汉军搏杀的那些辅兵一般的作战意志。
在黄巾军符祝的长久宣讲之下,漳水之役的辅兵都知道漳水之役绝不能输,绝对不能败,一旦战败,他们身后的家人,身后的同袍都将成为汉军刀下的亡魂。
黄巾军的符祝还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记下了他们的身份,他们被告知,就算是战死,他们的名字也能随着四州的黄巾进入并州,他们的名字将会永远的被铭刻在晋阳城的纪念碑上。
而这些押送辎重的黄巾军辅兵们,本来阻挡汉军前进的任务,就不是归于他们承担的,突然遇袭更是没有料到,一时间皆是慌了神。
随着第一个人开始逃跑,更多的黄巾军辅兵也选择了逃跑,他们就这样扔下满地的辎重落荒而逃。
慌乱之间,拉运着车架的牲畜因为逃亡的人流被惊吓到了,马嘶声,兽吼声与沸腾的人声登时间便响作了一团。
牲畜拉扯着车架相互撞在一起,亦或是受惊的马匹撞翻了周遭的车架,车架轰然倒地,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车架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不少的人被倒伏的车架压在地上,当场身死的人甚至都算得上幸运,不幸的是那些被倒伏的车架压在地上成为重伤的兵丁,他们有的断了腿,有的断了臂膀,亦或是被倒伏的车架压断了肋骨,所能做的只有哀嚎,只有痛呼。
珍贵的粟米一袋一袋的倒伏在地上,有些箱子里面装填的是珍宝和钱财,撞击使得钱财散落一地。
一些本来慌不择路,正在逃窜的黄巾军辅兵被这些金灿灿钱财迷了双眼,就算汉军的骑兵就在不远,但是仍然有胆大妄为的,飞快的捡拾着地上的财物。
有一即有二,钱财迷人眼,这些贫民百姓如何见过如此多的钱财,逃亡再度演变成了争抢。
他们虽然恐惧汉军的骑兵,但是汉军的骑兵离他们毕竟还有着一段距离,侥幸心理之下,更多人加入了捡拾财物的行列中。
有颇为聪明的人,随意抓了几把,就想着后方跑去,而有些贪婪的人却如同着了魔一般,疯狂的装着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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