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阵中的军卒犹如被秋风席卷而起的落叶一般,随着黄巾军具装重骑收割而过的地方,散落了一地。
许安带领的具装甲骑直接将汉军撞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战场之上四处都充斥着绝望的哭号声,呼救求助声,还有临死之人凄厉而绝望的嘶吼声。
许安带领的具装甲骑不仅击溃了前阵的汉军,也击溃了卫平最后的一丝希望。
长垣渡内的高台之上,卫平晃了晃身子,差点倒在地上。
卫平双目赤红,状若癫狂:“为什么,为什么!再给我半刻钟!只要半刻钟!”
“局势已经不可挽回,请让我等护卫主公离开险境。”
卫平身旁一名亲卫甲士眼见汉军的军阵已经彻底崩溃,上前一步对着卫平急切的说道。
“走?”
卫平倚靠在栏杆上,撑住了身躯,冷声笑道。
“我说过了,河东卫氏的子弟没有懦夫,你们想走就走吧。”
“主公”
几名在高台之上的门客还有亲从还想再劝。
但卫平立刻举手制止了他们的劝说。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我卫平就在此处,决不后退一步,那就绝不会后退一步。”
长垣渡中,汉军的战鼓声断断续续,黄巾军的具装重骑在汉军的阵中反复冲杀。
前阵汉军的崩溃也影响着左右两阵的汉军,一个又一个汉军的军阵失去了组织,已经没有什么再能阻止汉军的溃败,兵败如山倒,长垣渡的汉军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潮水般的溃兵向后蜂拥而来,什么军阵,什么将校,什么军纪,都无法再阻止他们向后逃去。
卫平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汉剑,汉军的溃兵从高台下拥挤着向后逃窜而去,眼前是彷佛无穷无尽一般,密密麻麻的黄色旌旗。
败局已经无法挽回,他身为此战的主官,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他从袁滂的手中讨来了先锋一职,若是这样败退回去,别说会不会被军法处置,单说他是河东卫氏出身,他就必须要死在长垣渡。
只有卫平战死,才能保留卫氏的脸面。
与其回去遭受军法,不如战死沙场,还能换回一个好一些的名声。
四周的喧嚣声、厮杀声,尽皆传入卫平的耳中,眼前那汹涌的黄潮正在漫卷而来。
汾水南岸
袁滂站在高台之上,面色肃穆的看着长垣渡口的情势。
高台之下背负着令旗、负羽的军卒来回走动,将各处的军情送往袁滂所在的高台。
但送来的消息,却是一条比一条对汉军不利。
“我军在无名河滩登陆的先锋部曲伤亡惨重,军司马张续阵亡”
袁滂面色铁青,正待言语时。
便听到河对岸骤然爆发出一阵呼喊声。
袁滂急回头看去,只见长垣渡外尽是那黄色的旌旗,渡口处的河滩上,挤满了身穿红衣的汉军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