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做出来了选择，那我也不强求你继续陪我进行计划。”</p>
N4耸耸肩：</p>
“不过你这具身体，我得提醒一下你。”</p>
“提醒什么？”铁匠不动声色地说道。</p>
“这具身体虽然是路边捡来的，却有约塔阶的强度，但是据我所知，这颗星球上，具备约塔阶能力的人。并不多。”</p>
N4淡淡说道：</p>
“其中有九人，来自于王国议会的实权者——高脚桌。”</p>
“你是想说，我这具身体来自于高脚桌九骑士之一？”</p>
“很大可能。”N4说：“作为龙卫星唯一王国的实权者之一，却是如垃圾一般的狼狈姿态撂在路边，难免……会让人遐想吧？”</p>
“政治迫害、斗争失利、惨遭暗杀、关键战败……有很多种可能，会让一位这颗星球的实权统治者之一，被迫流亡野外吧？”</p>
N4饶有兴趣地说道：</p>
“虽然你渴望获得安宁晚年，但安宁不一定会找上你，尤其你现在还拿回了那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费米研究所也不会放过你。”</p>
“这也是你的计划吗？故意引导我出来，夺回自己的奥能和特质……”</p>
“是意外。”</p>
N4咧嘴一笑：</p>
“如果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p>
“……那无所谓。”</p>
铁匠目光微微一寒。</p>
——N4果然在背后动手脚了。</p>
这女人不能留，自己想要回归平静生活，N4知道自己的底细太多，隐隐还察觉到了高脚桌的事情。</p>
她必须死！</p>
铁匠没有急着动手，正如对方所说，【生化师】的殖装只是工具，随时可以抛弃掉，而她的本体肯定还在远处欣赏着自己。</p>
与其打草惊蛇，还有可能暴露出来自己不是“李澳兹”的真相，铁匠更倾向于揪出对方的本体存在，彻底灭杀对方。</p>
N4固然对李澳兹有用，但那跟铁匠有什么关系？</p>
阻碍他隐居的，就算是来一尊神过来，他也会悄无声息地干掉。</p>
N4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他。</p>
似乎她察觉到了铁匠的敌意，眯起来的双眼隐隐渗出寒芒。</p>
“李澳兹亲，既然我们再无瓜葛，以后就算分道扬镳了——我不会打扰你，而你最好也不要妨碍我哦。”</p>
“……彼此彼此。”</p>
两人的气氛逐渐走向冰点，伴随着往日同盟的破裂，两人的矛盾也迅速浮上水面。</p>
铁匠认为N4手握自己把柄。</p>
N4则对李澳兹的战斗力忌惮。</p>
“哈喽！你们聊了好久啊！”</p>
波莲娜兴奋地走了过来，她手里抓着两个烤土豆：</p>
“锵锵锵！我刚刚闲得无聊，四处挖土，没想到居然挖出来这种好东西哦！铁匠大叔、N4女士，你们要不要尝尝？”</p>
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消散。</p>
N4随手掏出怀表，三只小蛇化作的指针完全卷曲起来，她看着波莲娜，却是对铁匠说道：</p>
“雨已经停了，剩下的道路，没必要由我带你们走吧。”</p>
“诶？你是要在此告别吗？”</p>
波莲娜一愣，立刻问道：</p>
“N4女士，你不跟我们一起行动吗？”</p>
“我明面上身份到底还是费米研究所的成员呢，大小姐。”</p>
N4微微一笑，转身向石窟的一条道路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p>
“算是看在你的勇气和品质上，我给你个忠告吧，大小姐。”</p>
波莲娜不解，但还是点头：</p>
“请说。”</p>
“质雨，只会在虚空活跃的时分降下。”</p>
N4淡淡说道：</p>
“那雨是人为的，除了突然间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蛇表，几乎没有手段能够预测质雨。”</p>
“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雨本质上是为了消灭虚空而出现的。”</p>
“不过，虽然质雨之后，虚空生物被杀的一干二净，但往往王国的军队却会靠近，他们似乎一直在搜查降雨的源头……”</p>
N4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悬崖外突然劈落下一道闪电，撕裂穹空，照亮世界。</p>
轰隆隆……</p>
N4闭上嘴，沉默了片刻，说道：</p>
“大概就是如此了。”</p>
她瞥了一眼铁匠，说：</p>
“是否能够回归平静生活，你自己心底有数。地雷埋在那里，平时自然无人问津，但要是被触发了，你就再也回不去安宁了。”</p>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p>
“降雨的源头……”</p>
波莲娜皱着眉头，还在思考N4的话语。</p>
“别多想。”</p>
铁匠从她手里拿起土豆，啃了一口：</p>
“雨停了，我送你和钉子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晚上，其他的什么也别想。”</p>
“那死去的人怎么办……”波莲娜问道</p>
“第二天再说。”铁匠淡淡说道：“你们都是一批四处闹腾的孩子，家长估计要失踪两三天才能反应过来。”</p>
“在那之前，我就隐瞒他们的死亡真相吗？”</p>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铁匠说：“何况，让大家知道费米研究所的事情，那未尝是件好事儿，甚至有可能招来杀身之锅。”</p>
“可，总不能让这些人的父母，一直蒙在鼓里吧？他们的孩子死在了研究所手里，他们却连凶手是谁都无法知道，明明一起出去了，却只有我平安回来……”</p>
“那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p>
铁匠冷漠地说道：</p>
“你姥爷在本地很有权势，想要压下这些事情不算什么，至于费米研究所的事情，你可以跟他说说，大人们想办法处理好一切。”</p>
“我……”</p>
“什么也别想。”</p>
铁匠抓起剩下那个土豆，塞进对方嘴里，叮嘱道：</p>
“这不是一个说真话的时代，人们了解真相越多，反而越容易失去现有的秩序。”</p>
“这就是社会，用谎言和自我欺骗，维持着脆弱的平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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