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梯,二乘升,百灵莫摧。”
音落,一股无形的气体从安徒夏体内排出,整个身躯维度似乎缩小了一周,与其说缩小,不如说肌肉变的更加精炼。
就连呼吸频率也逐步稳剑
方辰硕喉结更咽,虽然安徒夏外观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明显可以感觉出和刚刚不在一个层级,这股压迫感出自哪里呢?
一旁的“泣”看到重振旗鼓的安徒夏,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开始认真的面对这场战斗了。
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安徒夏已经到了方辰硕的面前,大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方辰硕突然无法呼吸,视线模糊,耳鸣嗡嗡作响,血与唾液融合从嘴中迸溅,但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开什么玩笑……
他视线下移,是安徒夏的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腹部,由于过强的冲击力,方辰硕的背部被击打出突兀的拳痕,这一拳的速度就连疼痛都没有来得及映射给大脑……
他捂住腹部,无力的跪在了安徒夏面前,当那一瞬的疼痛袭来,让他肝肠寸断。
方辰硕太小瞧‘欢乐防线’了,也太小瞧安徒夏了,‘返祖’根本没有和他对抗的资本……一个人到底要怎么训练才可以得到这么强的实力?
这股打击力度似乎比杜尔迦要强,不……说不定比古代大哥更强……当初只是以为‘欢乐防线’里聚集了众多亡命徒才会让警方感到棘手,现在看来,只要有安徒夏在,‘欢乐防线’根本不可能被歼灭。
瞳孔涣散,大脑许些混沌,方辰硕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恰恰这种大好时机,安徒夏却没有再乘胜追击。
“你已经输了,散了吧,之前的事我不再计较。”安徒夏说着转过身去试图离开。
听到这句话,方辰硕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抓住了安徒夏的脚踝。
“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呢?我还没有……输,对吧?”
这些话似乎不是并不是方辰硕心中所想,但他的身体自作主张的阻拦着安徒夏。
为什么?快松手啊,方辰硕内心自嘲到,自己在坚持什么?对方明明没有打算杀死自己,如果安徒夏走了,事情不就结束了吗?为什么要阻止他离开?自己明明已经知道实力的差距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杀死……
呵。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不愿认输的坚定意识告诉他,必须要打出这一拳!
想到这里,方辰硕已然攒出浑身解数,拳峰朝着安徒夏刺去。
是什么让自己如此执着呢?但是不想倒下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想倒下这个命题似乎诠释了所有答案。
曾经自己想要璀璨的人生,想要和太阳一样被所有人需要,如果在这里倒下了,那些憧憬的梦想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下对方辰硕来说,就是否定自己,也许曾经的自己会躺平,但现在他绝对不会,也不可以。
即便打不过安徒夏,也要蹭他一身血!
竭尽全力的一拳不出所料,与安徒夏擦肩而过,是啊,现在的自己怎么可能命中实力如此恐怖的人呢?
紧接着七窍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安徒夏跃身起跳,一记横向膝撞砸中了方辰硕的太阳穴。
如同电脑死机,全身已再也不能感知到疼痛了,那一刻他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不真实的梦,梦里母亲牵着自己的手,而另一只手紧攥着刚买的玩具,蹦蹦跳跳路过每一间商铺,和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回到群峰小区,过着平凡朴实的一天,可是在那场梦里,母亲的样子却和杜尔迦相貌重叠。
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时起,方辰硕渐渐对杜尔迦有了依赖感,杜尔迦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个兼具统治力和恐怖实力的灾难形象,而在他眼中,却是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份母爱,这份他始终无法填补的空缺,但在杜尔迦身上却可以感受得到,方辰硕慢慢的对这位尚武神产生了其它情感。
可连这小小的温存,也被消灭殆经…
人总会在最痛苦最绝望时,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便是力量,那便是永刻的安宁。
妈,你到底在哪?
泪水从眼角划落,这时的方辰硕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安徒夏捕捉到。
是被打哭了吗?安徒夏眉目微皱,如果是因为疼痛而流泪那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带着笑容。
他站在一旁看着摔落在不远处的方辰硕,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说到底方只是一个孩子,和‘泣’差不多大的年龄,自己竟然会和一个孩子使出这种程度的力量战斗,虽然这样想,可最初方辰硕释放出的感觉,根本不可用孩子来看待。
呼……
安徒夏叹了口浊气,拍了拍后脑,他的神情中并没有战胜后的喜悦,反而被失落填满。
他环顾四周,视线从油腻老板移向到躲在一旁的‘泣’,又移向躺在地上的方辰硕,尽是失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到底有多久……没有使用过‘百灵莫摧’了,多久……没有这样战斗过了,曾经的激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燃烧殆尽,只剩下了故步自封。
‘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自己过上这般流浪生活,自己又在‘欢乐防线’工作了多久,点点滴滴的回忆在脑海中一梭而过,令他有些心烦。
从某一刻起,他只想要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生活,就这样一直颓下去,浑浑噩噩,独善其身,可目前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这样真的叫……活着吗?
方辰硕身上的青春、热血、激情,唤醒了少许他内心深处早已尘封的情感。
这时,中年油腻老板看着倒下的方辰硕,满嘴奸笑,随后却很是不耐烦的从手夹包中掏出四摞被皮筋捆绑好的钞票,扔在了地上。
“这是四万,剩余的钱随后我会告诉财务打给你,笨手笨脚,解决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都需要这么久,奶奶的,墙都打坏了还得修,你们知不知道这种材质的墙壁得花我多少钱?”老板骂骂咧咧的朝着毫无防备的方辰硕走去。
‘泣’看着油腻男侮辱性的动作,恨的咬牙切齿,她发自内心的想让安徒夏好好教训一下他,幻想着他在地上苦苦求饶的景象就很是过瘾。
而安徒夏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地上的钱,恍然间想起十几岁时,自信又张扬的说,梦想比什么都重要。
安徒夏面无表情的弯下腰,伸手捡起了地上的四捆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