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的确改变了我和王阳,以前的我们和你们现在处理的其他怪物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区别,对活血的渴望在驱使着我们。
“但决定了我们本质的东西并没有变过,毕竟我们没法改变自己的过去。
“就连大名鼎鼎的神霄行者也只是能看到未来而已。”
马恩说道:
“但神霄行者的确深刻地改变了你们,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会想活得像是神霄行者到来以前,还是如今这幅和寻常人类没有区别的模样。”
女孩笑了笑:
“当然是现在这样,我可以用神霄行者教我的道理反驳你,比如说让你变好的东西也可以是不堪入目的,但这样其实只是在找借口,因为神霄行者的确是在对我们好。
“至少在她的角度来看是如此。
“但我可不会感恩,因为我就是坏。”
马恩接着问道:
“但是我还是有些疑惑,据我的了解就算你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神霄也给出了个相当不错的条件,其实以前的救世联盟也有过许多单纯出于利益而追随她的人。
“难道跟在她身旁对你们不是更有利吗,她可是已知最强的几个人类之一,你们完全可以说一套做一套,利用她的身份得到利益。”
“我们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女孩先是有些嘲讽般地反问道,但接着又顿了顿,“我们不愿意跟在她身旁是有原因的,不过我很怀疑你们到底能否理解。”
马恩看似随意地说道:
“我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印象。”
这就是他想问的事。
马恩想要知道的其实是王阴眼中的神霄行者,就像她说的,马恩自己也没有办法特别好的判断自己出现在那里到底有没有神霄行者的干预。
而且他也没有自己过去的记忆,以前的自己其实很可能听说过神霄行者的存在,并且心底对她有着基本的评价,但现在的马恩将这些全都丢了。
虽然考虑到不可记忆者的存在,还有神霄行者和自己见面时说的那些话,神霄行者导致了自己出现在那的概率并不高,因为不可记忆者很可能截断了这种可能性。
但不论如何,其实现在的他对神霄行者的了解较其他活了几十年的成年人来说相当少的,而王阴又是过去神霄行者的跟班,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探究神霄行者没有还未出来的其他面目。
王阴听此说道:
“她是个疯子,你应该没见过她曾在私底下说话的样子,有的时候她会以相当慢的语速和怪异的音调说一句话,其实那时候的神霄并非真的在说什么,她只是在顺应指引。
“我真的很怀疑跟我们对话的到底是秦峦,还是伪装成神霄行者的某种恐怖伟力,毕竟我无论如何思考,都没法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她的行为。
“不仅仅是我,你们的不少同胞也有着相似的看法,他们总是在怀疑和担忧着神霄行者这二十几年的表现只是她顺应力量的结果,而非她的本来面貌。”
马恩总结问道:
“你们在害怕的是她变成你们吗?”
一个坏人。
王阴说道:
“你没有像我们这样了解过她,实话实话,其实我觉得她比我遇见的任何生灵都要接近某些宗教典籍里描述的神明,但越是像神……”
“就越不像人。”
马恩重复问道:
“所以说,你们依然只是在恐惧她变得像是人,因为在你们看来所谓的‘人’就是你们照镜子时看到的东西,对吗?”
女孩反问道: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马恩没有评价她的回答。
其实他们对神霄行者的恐惧乍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归根结底很简单,那些有的没的完全都只是点缀其真正本质的边角料,其实完全不重要。
真正的根源是神霄的强大。
如果她再弱点,比如说只是影子或其他5阶能力者的强度,那么她虽然可能会引起些许恐惧,但那样就不会再有谁考虑什么神性多寡。
如果她只是4阶,那么这些恐惧她的人多数都会对她没有什么恶感,而要是她仅仅是凡人的话,可能在他们眼中秦峦就只不过是个有些愚蠢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有这份力量的不是秦峦。”马恩问道,“你们会不会被吓得不敢在背后议论她,毕竟在我想来任何人拥有这等力量都会比她更加值得害怕。”
女孩不愿意承认马恩的说法:
“我才是那个待在她身旁好几年的家伙。”
马恩说道:
“但你并没有说出一句足以证明自己的恐惧有道理的话,实话实话,在我得知了神霄行者的战绩以后也有过相似的感受,对其失控的深深畏惧。
“这并非你独有的感觉,而是知晓其强大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感受到的,一位能预知未来的强者如果没有底线的话,我很难想象有什么可以阻止其意志的实现。”
王阴立刻反驳道:
“别把她想象成无所不能,这是救世联盟成员对她最经典的误解,你只是没有见过她落败,但这不意味着她真的没有对手。
“那种程度的强者本来就寥寥无几,相互敌对的可能性更是几乎为零,保持和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有利的选择。
“而且你知道神霄行者为何会加入我们吗?”
马恩问道:
“为什么?”
王阴回答道:
“她的爷爷是联邦内的高官,小时候就开始培养她们姐妹对联邦的忠诚,神霄行者会在联邦内工作的原因全都是由于爷爷的请求。
“但不久前她的爷爷死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
女孩说出的话在马恩听来都没有任何真正站得脚的地方,比起在解释神霄行者的问题,更像是在强行为自己的背叛赋予合理性。
她并没能真的说出神霄行者有什么问题。
而这正是马恩最想听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