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范卿派人进京了?定是有大事了,但他的人怎么跑皇城司去了?他难道不知道规矩么?”史利中的事让龙广宁心情很是沉重,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了。
按照大颂的规矩,地方官员的奏疏要通过进奏院然后递给通进司,再由通进司分选送给两府或皇帝,如果要觐见皇帝,也要写奏章也就是写申请,申请当然也是通过进奏院经通进司递进。皇帝看到申请,同意了,便可觐见了。
总的来说,古时的地方官员,即使是那些三品大员,要见皇帝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除了这种正规的求见之外,也是可以走“后门”的,比如,买通大太监或者大朝官,由他们代为通报也是可以的。
当然,通过皇城司也是可以的。不过,一般来说,极少人会和皇城司打交道。妈的,他们是皇帝派人监视或调查自己的啊,谁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特务,是信不过的。
古惑仔电影常说,警察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同样,特务也是如此,除非母猪上树了,否则千万不要信特务。
“皇上,也许,范帅不想别人知道他派人进京了…臣猜测,或许,有军情。”王怜花接话说。
皇城司虽然是皇帝的特务,但并不是那个蒋岛主的军统,所以,虽然王怜花可以查百官,但边军厢军他基本没派人的。所以,除了京中御林军,其他各军有什么动静,他还真是不知道的。
“啊…对…范卿办事果然谨慎,人在哪?传吧。”龙广宁猛然想起马汉山的说话,朝中奸臣当道啊。
龙广宁总是觉得自己可能着魔了,最近每当遇到一些不好的事,难决的事,他都总会想起那天在雷峰塔上与马汉山的奏对,很多话,听起来很刺耳,如果让那些让御史言官知道,甚至可以定标为大逆不道的说话,他却总觉得很有道理。
比如马汉山骂朝中大臣多数五谷不分的话,龙广宁觉得,其实自己也分不清楚五谷,就算分得清楚五谷,却真的不知道如何栽种五谷……。
皇帝或许不需要知道这些,但是,如果大臣们都不知道这些,农事,又如何管理?农政,又如何制订?
“在宫门外,但臣还有事奏……。”王怜花的意思是,等他说完了事再召见吧,我就不参和了。
“哦?何事?”龙广宁在亭中椅子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让王怜花坐下说话。
“回皇上,臣发现史党与靖王来往甚密。”王怜花掏出一本奏疏呈给龙广宁。
“龙百圭竟然与他们同流合污?”龙广宁震怒,伸手接过奏疏。
龙百圭龙广宁同一个曾祖,计算起来,龙百圭是龙广宁的堂弟。龙广宁的老子让这位龙百圭世袭了他父亲的爵位,成为大颂朝在世的唯一亲王。
大颂朝历来对封王都很小气,那些皇亲国戚几乎都是死了才封王。在大颂朝,爵位也不是法规世袭的,除非是皇帝老儿开恩开了金口下了旨,否则,什么王都是死了就没了。呵呵,事实上,颂朝南迁就没封过活的王,连郡王、国公的爵位都极少。
龙广宁看了看王怜花递上的本本,脸色很是难看。
“继续盯着吧,尽量多拿史党的结党营私的证据,没证据,朕无法动作。”龙广宁沉默片刻后说。
“是,臣已有安排。”王怜花抬头看了一眼龙广宁接着说,“皇上,臣还有一点点关于马汉山的消息……。”
“啊!卿有什么消息?”听到马汉山三字,龙广宁马上精神了。
马汉山虽然只是个草民,虽然他的说话多是挖苦和指责,但被酸腐压抑得喘不过气的龙广宁,却将其视为一阵清风一缕阳光。
用现代话说就是,龙广宁有点犯贱,马汉山骂他居然觉得舒服。
其实,任何人都一样,如果心事压在心底太久,突然有人可以分享,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会觉得很愉快。
龙广宁想收复河山,而马汉山不仅赞同还能提供策略的人,龙广宁当然就经常会想起他了。朝中虽有人也主张北伐收复河山,但他们拿不出策略啊,来来回回都一腔热血,回头不仅成不了事,还让那些投降派攻讦、打击……。
唉,当皇帝真的很难,很寂寞的。
“数日前,马汉山被两伙人袭击了。”王怜花很随意的禀报道。
对于马汉山,王怜花是又气又恨又有些许期待的,不过,不管是气是恨还是期待,他现在都得力关注马汉山。因为,李当臣在关注马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