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到了,我们且吃饮喝足了再骂,骂尽天下酸丁腐儒……。”孟良珙站在门口请马汉山先生。
“马兄,你客气了,你请。”马汉山忽然又觉得这个孟良珙挺可爱的。
荆风居的装修和襄味轩一个格调,可以看作是襄味轩的翻版,看着店伙不停端上来的菜,马汉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姓孟的,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他如果是普通人,等会儿有钱付账吗?这一顿可要不少银子啊。
跟襄味轩一样,荆风居是城中最好吃的,当然也是消费最贵的。
“请请…我敬孟兄一杯…哎呀,聊了那么久,我居然还没请教孟兄是哪里人…孟兄也不是鄂州人吧?”马汉山端起酒杯敬孟良珙酒。
两人碰杯,孟良珙昂头喝掉杯中酒,赞了两句好酒。然后对马汉山说:“我当然不是鄂州人,其实,我们算是邻居,因为我原籍棘阳,距离祸盖山不远哦,虽然我不知道瓦缸寨在祸盖山什么位置,但我相信不远。”
“啊…孟兄竟然是棘阳人?哈哈,真是太巧了,我们还真是邻居,来来,当浮三大白。”马汉山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棘阳的,真的不远啊,第一次去襄樊走的就是棘阳的路线。
两人又连干了三杯,孟良珙吃了两口菜说:“不过,我从未回去过,我的记忆中,从小我就随父东征西讨,后来,父亲调任都城我们才算安定下来。可惜,现在父亲又要离京任职。”
靠,这货果然是扮猪食老虎啊,听他这样说,家世不错啊,东征西讨?这么说,他老子是武官啊,你大爷的,武官之后竟然这么低调?真是难得哈。
“原来如此,原来孟兄是将门之后。想我大颂这些年来,年年征战,第一最苦的是百姓,第二最苦的将士。令尊东征西讨经年,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将军,是一位值得每一个大颂尊敬的人。孟兄,我要敬孟将军一杯,你代领了吧。”马汉山心里很想知道孟良珙的老子是谁,但嘴上却一字不问,只是大大赞颂一番。
无论是谁,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亲人,都一定高兴的。
事实上,孟良珙文不成武不张,啥都是半桶水,所以在家里并不得父亲欢心,甚至父子间还有一点不对付。但马汉山对他的父亲如此尊敬,他也是十分的欢喜,对马汉山的好感也多了几分,甚至这小子比自己的亲兄弟还要好些。
“唉,我这个将门之后,实在是有辱家门的。父亲希望家里能出几个读书人,所以从小就让我专注学文,但州试后我便不想再读书了,觉得这样读书简直是浪费光阴。”孟良珙看着马汉山说,“马兄弟…如果有读书求功名的话,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说。”
“哈哈,失礼,兄弟我虽然认识几个字,但从来不考什么狗屁功名。不过,虽然没在那个圈子里混过,但我明白孟兄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感触。因为,当前的科举制度…简直是泯灭人性,禁锢人的思想,读几本四书五经就能治国了?扯谈。虽然,读四书五经也可以令人增长见识陶冶品性,但选拔人才只在这些经书上面出题,那…唉,我不知怎样说,再说我又要骂人了。这样说吧,一个国家是不是富而强,绝不是读几本四书五经就成的。”
“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把读书人捧上天了,把其他人贬得一文不值,而这个世界,恰好没任何东西是那些读四书五经的所谓文人制造生产出来的,他们连五谷都分不清楚,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农人?没有商人,北地的人又怎么能吃上南方的水果穿上南方的丝绸?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商人?士农工商,日,老子说最无用就是所谓的士大夫……。”说着,马汉山居然又骂人了。
啪!
孟良珙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兄弟…兄弟你说的太对了,不是说那劳什么子四书五经完没用,那也是有用的,但只可作精神上向往和学习的东西,绝对不能此治国。四书五经可以导善,但不可富国,也强不了兵。就是因为把这些东西捧的太高了…过犹不及啊…以此选才更是大谬……。”
两竟然找到了共同语言,马汉山骂人,孟良珙拍桌子,两人乘着酒意,对时弊针砭了一番。
事实上,他们虽然觉得现在的选才方法不行,但要让他们说出具体的为什么不成,他们又说不出来。不过,他们虽然都对这一套不认可,两人不认可的缘由却是不一样的,马汉山所以不认可,是因为他前世从历史上知道不成,而孟良珙所以认为不成,他却是因为看不惯腐官风气盛行,文官把武官打压得连喘气都没地方有感而发,他认为,若不是本朝如此重文轻武,绝不会丢了半国。
“不说了,兄弟,不说了,我们喝酒。”孟良珙发了一通牢骚后,连喝了两杯酒说,“其实,为兄也如那些酸丁一样,是一件无用的废物。兄弟,你知道吧,我…我考了个解元,父亲希望我把会元、状元拿下,也跟我们孟氏族人孟友之一样,来一个三元及弟。但是…但是…我乡试后便弃文习武了…去他妈的会试…去他妈的殿试…是夸夸其谈的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