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客厅,也就是公司办公兼接待室里的座机响了。凌晨四点才躺下的三位公司高管,谁也不想起来接电话。杨文看看手机才早上九点。响了半天没人接,电话断了。
“妈的,这么早就来查岗呀。”杨文趿拉着鞋,活动着昨天扛了一晚上琴的肩膀,向卫生间走去。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他走到电话跟前,提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串粤语。杨文也许是语言天赋差,来到深圳这么长时间,仍然只会“列好”这样简单的句子。他只好硬着头皮说:“请讲普通话。”正在想着,如果是谈生意的,自己听不懂,生意就黄了。“请问是扬帆文化创意有限责任公司吗?”对方一股东北味普通话,让杨文乐了:“是的是的,原来是东北那旮瘩子的呀。”杨文笑着说。“我是香港钱氏集团旗下的影业公司总经理,我姓符,我找贵公司杨总经理。”对方自报家门。“您好符总,我就是。”听到对方的家门,让杨文很吃惊。香港钱氏,那是世界五百强前百名的公司。旗下的影业公司,那是在世界影业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公司。“我们集团总裁钱女士,今天晚上八点,在大湾酒店九楼909房间,想与您谈谈。”符总说。“好的。”杨文听到钱氏集团总裁要与他谈谈的话,不知是福是祸,拿着电话呆在那,对方什么时候挂断电话也不知道。直到小罗过来把电话放下才回过神来。“你小子,不来接电话,幸亏对方是东北人。要是谈生意的就坏事了。”杨文责怪地对小罗说。“杨哥呀,这电话坏了我的好梦呀。我正在做梦,和昨天晚上给我献花的那个美女一起唱《千年等一回》呢。”小罗苦笑着说。“小子,尿床了吧?啊1杨文看着仅穿裤衩的小罗,笑着低头在他屁股后面瞧。“要是电话不来,肯定尿了。”小罗笑着说。“你不问问他东北哪里的,杨哥。”小罗转身躺在到客厅沙发上,说。“没问。你们东北人居然在那么大的公司当老总,牛逼了。”杨文夸奖到。“以前是山东人闯关东,现在是东北人闯天下。东北那块地方,留不住人呀。”小罗感慨地说。“唉,我们南当也快了。昨天我们在夜店演出,我去洗手间时,居然有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用南当话向我问好。一问,原来是刚来南当打工的。问怎么跑深圳来了。说是那里搞政策性破产,提前内退了,因为儿子还在上大学,在那里找不到工作,到这里打工来了。哎。”杨文一声长叹。“哎,我也是,奉天财经大学电算专业毕业,去了奉天有色金属公司工作,一年不到,公司破产了。我也只好来深圳了。”小罗也伤心地说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主人也会下岗失业。”杨文感叹地说。“马克思当年,只看到资本家每个毛孔都滴着血,没看到资本家也会破产。”老师从他的房间走出,接过话题说道。看看杨文和小罗一副伤感的样子,老师笑笑,说:“不就不是主人了,没什么嘛,从头再来,争做老板不好吗?”杨文,小罗听到老师乐观的话,也笑了,几乎是同时,三人唱起刘欢的歌:“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从头再来1
歌毕,杨文讲了电话内容。老师也吃不准大名鼎鼎的钱氏集团总裁找杨文做什么。小罗逗笑地说:“杨哥,她怕是你梦中情人吧,找你叙旧吧?”杨文边骂边抬脚一踢,小罗闪开做了个鬼脸,老师笑着止住了。“你和她素不相识,我估计还是合作的事。如果是合作,你晚上争取拉个项目来。”杨文吃不准地说:“我力争吧。”
“909室,这是久久的意思。看来今天是个好兆头。”杨文看着房间号,心里想着。他举起手敲响了房门。“请进。”他听到了熟悉的东北味普通话。他推开门,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1.8米左右的长得很匀称的国字脸小伙站在里屋门口。他走近小伙,小伙打开里屋门,杨文看见靠窗位置,一位雍容华贵的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穿着件湖蓝底色,绣着荷花的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蓝宝石项链,双脚jiao叉,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沙发上望着他。小伙指了指女人旁边沙发,对杨文说:“这是我们钱氏集团钱总裁女士。”总裁笑着站起来,伸出手说:“杨作家,您好。”杨文正想着是给这位漂亮的女人鞠躬还是握手呢,看到她站起来,主动伸出手的样子,赶紧握着她的手,说:“总裁您好。”“请坐。”总裁指指旁边沙发说。杨文坐下。小伙问:“咖啡还是茶。”杨文说:“咖啡吧。”小伙又问那总裁:“总裁,您呢?”“主随客便,我也喝咖啡吧。”总裁回答道。杨文惊奇地发现,这位总裁的普通话似乎比自己的还标准。小伙倒完咖啡,总裁向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小伙退出里屋,把门关上。
“南当人?”总裁问。“是的,南当红河人。”杨文礼貌地答道。“以前做什么的?”总裁又问。“拉小提琴的。”杨文回答。“我小时也学过几天,不过进了高中就没拉了。可能相当于国内十级左右水平吧。”总裁淡淡地说。“十级,最高级了。”杨文赞叹道。“业余最高级。”总裁笑着说。杨文听得出,总裁东拉西扯的目的是想让他放松下来。“那是,我可是专业的,而且是小提琴首席。”杨文猜到总裁聊天的目的,胆子也放开了。听到杨文的话,总裁知道他不拘束了,话就切入了正题:“我们书归正传吧。《豆腐状元》是你写的?”“是的。”杨文答道。“那你很熟悉南当历史了?”总裁笑着问。“不熟悉,我都是参照《南当府志》写的。”“那你知道《南当府志》是谁主持编纂的吗?”“知道。是司马远志。”“那你知道吴背锅吗?”“写时看过解放后编的《南当志》,他是当时国民党南当锡业股份公司的董事长。”“那你对他的看法怎么样?”总裁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南当志上说他对工人很抠,所以才给他取了个吴背锅的绰号。”总裁突然捂住嘴笑了起来,然后又放开手,笑着说:“他就是司马远志,就是我们钱氏集团的创始人,也就是我丈夫的爷爷,吴树德是他的化名。”杨文这一下吓得不轻。他不是怕得罪了这位总裁,是怕可能有的合作项目飞了。看到杨文一脸紧张,总裁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们也觉得他很抠。”“他好吗?”杨文礼貌地问。“他上星期走了。”总裁伤心地说,漂亮的脸上一下布满了哀伤。杨文吃惊地看着总裁,心里在暗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又把天聊死了。“他活着的时候,很喜欢读你的《豆腐状元》。说这是第一本写南当的书,第一本写南当采矿的书。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见见你。并想把书搬上银幕。”总裁低声叙述着,沉浸在哀伤的回忆中。杨文静静地听着。“这就是我要见你的原因。”总裁突然抬起头,看着杨文说。“我想让我们集团下面的影业公司收购了你们公司,然后再让他们将《豆腐状元》拍成电影和电视剧。你们愿意吗?”真是天降的喜事呀!杨文没想到幸福来得那么突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愣住了。“你们的意思如何啊?”总裁没听到回复,看着发愣的杨文又说。“哦,愿意愿意。”杨文赶紧说道。“主要是我的公司来做,要比你们专业得多。”总裁笑着解释道。“是的是的,总裁考虑得周到。”杨文九分佩服,一分奉承地说。“不过,我爷爷也对拍成影视作品有过要求。”总裁讲。“您请说。”杨文谦卑地说。“他希望多拍点南当的风土人情,尤其是海菜腔。”总裁说出了她爷爷的要求。“这个没问题,海菜腔本来就很美。”杨文赞同地说。“你在过南当歌舞团,一定熟悉这些东西,能找到合作团队吗?”总裁期待地问。“行呀,我们可以请李萍团队加盟。”杨文大喜过望地说。“李萍团队可是国内外知名的团队,能请到她们吗?”总裁担心地问。“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杨文拍了拍胸脯说。“那好,详细的收购,我会让我的助手和符总来和你们商谈的。愿我们收购愉快。”总裁伸出手,对杨文说。“好的,合作愉快!谢谢总裁。”杨文高兴地说道。
公司兼并工作结束,老师在香港钱氏集团影业公司任了艺术总监,杨文任了音乐总监,小罗任了老师的助理。三人皆大欢喜。公司立马组织了人马,电视、电影两套班子同时开拍。符总对总裁立下军令状:保证在一年半内杀青。
齐林听到杨文告诉的好消息,激动得连声说:“这是飞来的横福呀!不过,偶然中有必然,要不是你先前写的《豆腐状元》,你真的得在深圳卖艺淘生活了。”
杨文联系了李萍,李萍听到《豆腐状元》已经在拍影视片了,高兴得在电话里就唱起来。再听到能与公司合作,更是笑得差点晕过去了,连声说:“这是名利双收的机会,谢谢我的靖哥哥。”
一年后,电影《豆腐状元》在香港和大陆同时上映,观众反映不错,电影获得了大陆“华夏优秀影片奖”。相比之下,电视剧《豆腐状元》更受到观众好评。影视的播出,给公司带来了2亿港元的净利润。杨文得到公司支付的版权费加奖励的500万元人民币。
杨文和老师踌躇满志,想乘《豆腐状元》的成功,再大干一常然而,杨文没想到,家中的变故,让他终止了他在深圳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