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经受挫折后,人会变聪明,但不会变有钱。
[part一·毒种与毒花]
在尤里卡火山城的偏远郊区。
灯火昏暗,房屋破败,十点以后薪王的恩泽才会降临在这片大地之上。
黎明之前最后的深邃黑暗,有两个苦命人蹲在一座空置的楼房前。
那是一男一女,男人是北极狐战帮的雇佣兵,说得好听一些,叫雇佣兵,说得难听一些,叫拿钱办事的赤脚壮丁。
女人是西野街道一百一十三号店,吉普赛夜总会的舞女,说得好听一些,叫舞女,说得难听一些,叫卖唱陪酒的娼妓。
他们约好,赚够了钱,就在尤里卡买一套房,一起搭伴过日子。
如此生活三十三年,到了汉子颓废无力,到了娘们年老色衰的时候。交钱给慈悲会与花棋银行,付全款购置幸福小家。
可是最后,这栋楼还是烂尾了。
男人乐观天真,蹲坐在毛坯楼房的水渠地沟前,与女人肩并肩。
“别灰心!亲爱的!老板发了工资我就直接交给房东!”
“我既收获了工作!又能住进房东的屋子里!坐享其成一石二鸟!是不是很天才?!”
女人悲观沮丧,依靠在男人身边,与男人手牵手。
“我好茫然辛辛苦苦卖身赚钱,有什么意义呢?”
“我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难道这个是报应?可是有时候没有那么多条路选”
“每过几个月,我就会来看看它”
她搂着爱人的臂膀,指着还没封顶的楼房。
“为了钱,我趴在地上摇屁股,为了钱,我受了那么多的羞辱,可是忍不住幻想着,万一哪一天”
她的指甲几乎抠进爱人的胳膊里,要抓出血来。
“万一哪一天它变好了,我们一起布置家里,你来搬桌椅,我来修窗花——”
紧接着,便是恶毒的咒骂。
“——好多人都骂我当鸡烂屁股!我好恨!”
这只是尤里卡火山城无数芸芸众生的其中之一。
苦命鸳鸯还没察觉到,在市中心升起的冉冉火球之下,有十数颗诡异的妖星跟着飞舞起来。红蝶化身会把这座城市慢慢转化为癫狂蝶的乐园。
在那个时候,一切的冤屈和不公,一切的善良或邪恶,一切的美好或丑陋,无论是加害者或是受害人,无论是猎物或猎手,都会变成纯粹的元质,变成翻滚的赤红海浪。
灵灾浓度在迅速爬升,从东南方向的蓝湖开发区方向,在富人别墅区那白鹭环绕的湖泊里,升起来一座电梯,这就是白猿号的出口。
文不才眉头紧皱,推着重型摩托走了出来。
他披着闪蝶衣,枪弹齐整,还有为他自己锻打的新棍棒,看向极远处的城区,那片鲜红如火的天幕,似乎预示着某种极端邪恶的生命已经降临了。
“大厨子!那是什么玩意?”
在剧院的无名氏们茫然四顾,能看见穹顶魔宫落下来的血红星辰。
步流星的语气急切焦虑,他能感受到环境中灵灾浓度在飙升——
——杰森·梅根从携行背包里同时掏出纸制读书笔记和手机。
他的青金石在发光,过人的灵感让他窥见一座血肉巨塔的边角,在庞贝大海的沟壑之中,似乎还潜藏着从未露面的伟大生命,与之有所呼应!
“这是癫狂蝶的化身!”
话音未落,杰森只觉得双目剧痛,他躲在兵站的防爆墙里,距离最近的化身蝶应该有四公里远,可是这些神话单位迅速转化人肉的过程,散发出来的灵能波动几乎要摧毁杰森先生脆弱的神经了!
他在惨叫哀嚎,一下子挺立身体,闪蝶衣的面具也弹起,露出惊恐的表情,从口鼻中流淌出赤色血浆
不过无名氏的同事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老小子一遇上神话单位就爆毛细血管七窍流血,是正常现象。
杰森的小侍者喀秋莎眼疾手快,把雇主的灵能w给噶了,二十四颗青金石从杰森手腕上扯下,他就立刻清醒过来。
他失魂落魄的捂住口鼻,当着众人的面吐了出来,把白猿号食堂的佳肴洒在剧院外的街道上,跟着尸山血海一起均匀的涂抹在青石砖上。
只是过了短短的十来秒,杰森立刻打起精神,重新拉下面盔,打开无线电通知各部。
从湛蓝的青金苍狼图样面盔中,传出杰森急促且紧张的解释。
“这是癫狂蝶的化身!我不知道康雀·强尼用什么灵媒制造的!这种恶毒的灵压特征,我见过不止一回”
“蒙恩圣血需要稳定的环境,持续供给人肉才能维持宿主的强大肉身,很多降格的中转站,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名字,因为这些地方已经不能住人了,需要重新探索。”
“而这些城镇此前有癫狂蝶圣教肆虐的痕迹,他们通过各种仪式邪法,进行[归一]献祭,送给癫狂蝶大量的元质。情况稍稍好一点的,不过是变成一座死城,变成散播维塔烙印的赤红闪蝶而已。”
“情况糟糕到极点的就会出现[化身]——”
“——仪式里的灵能者不愿意[归一],就会变成极强的个体,这些神话单位不同于灾兽,它们搜集了仪式中的元质能量,破坏力和生命力极强,能直接摧毁智人的心智,转化血肉为癫狂蝶。是神灵的使者。”
江雪明在无线电中询问:“有作战记录吗?”
杰森·梅根:“很少很少!年代久远!只有文字记录了。”
江雪明:“我想知道该怎么杀死它们,《万物大裂上找不到[化身蝶]这个词。”
杰森·梅根:“因为它不是灾兽,它是天灾!更像是一种气候现象!是无法阻挡的天灾!上一回在未知交界地与[化身蝶]相遇的人们,是一百多年前的攻坚队伍,他们遇上这种东西,最好的处理办法是逃跑,等到地区的灵能潮汐恢复平静,等到血肉都转化完毕,这些高能生命神话单位失去了粮食,就会回到原初之种的怀抱里了。”
短暂的沉默持续了那么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