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6 Subversive·天翻地覆(1 / 2)

深渊专列 狐夫 2174 字 2023-03-26

<divid="tet_c">[part一·赵家的狗]阆

谁都知道花棋银行是姓赵的——慈悲会的会长说过,做钱庄生意,这是亚洲人的特长。

天还没亮,就可以看见亭口往街市来来回回疯跑的四头大犬。那都是赵家的狗,要是开了早市,它们也不能这样飞扬跋扈横行霸道,只有太阳还没出来时,可以戴着项圈撒欢。

和[kgdo·王土]里的大狗一样,这些西班牙猎犬身边都跟着癫狂蝶,已经是维塔烙印的形状了。

和十一区黄牛镇的布局相似,花棋银行旁侧就是市政厅,不像五十米外的电视台高塔那样缤纷多彩五光十色,它是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四头肥硕强壮的恶犬在啸叫狂吠,它们被肚子里的蠕虫折磨着,痛苦也快乐的交媾,绝不会生下新的小宝宝了,也依然要狂欢。

银行门口坐着十四个人——

——那是十四个无家可归的人,都是老人家。阆

“你也买了基金?”

“不是的,我买了定投”

“基金和定投有什么区别呀?”

“不知道但是我们都坐在这里,应该是一样的吧?”

他们来自海滨街道铺面之后的筒子楼,家里多少都有点闲钱,在尤里卡是标准的中产阶级,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冲进富豪俱乐部。

这些老爷爷老奶奶,年轻时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是吃人肉搞大钱的一把好手。

可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了,都在几年前听信了银行经理的话,买了爱神基金会的各种产品。阆

起初花棋银行的柜员、销售、客户经理专门针对这些大存单用户定制了一套话术。

他们可以当儿子,当孙子,上门为老年人提供[亲情服务],比亲儿子还孝,比亲闺女还甜——

——爷爷奶奶们听信了这些柜员的话,耗费一生的积蓄买下这些银行背书的产品。

“一开始呀,他们就说这个是哪个哪个东西,什么战略合作关系搞的,收益率好得很啦”

“都是放屁!现在收不回来钱!我该找哪个去!”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诸位爷爷奶奶也安静下来,压低声音商量着。阆

“多久偿清呀?”

“原本是七年,后来拖到十七年。”

“我哪里还有十七年,我哪里还有十七年呀”

“我有一千两百万在银行里后来小李(介绍理财产品的柜员)说,那钱不在银行里咯,我也不知道钱去哪里了。儿子和我吵架,要我自己来解决这个事,他没有空,他没有空,他忙到吐血”

赵家的狗累了,就趴到银行亭口旁边,等太阳来了,它们就要回狗舍。

“他为什么不讲话咧?昨天还好好的?”

“哦!他是签了字的那一批。”阆

“什么字?”

“原本不是说,慈悲会欠我们的款,要十七年才偿清吗?”

“嗯。”

“花棋的经理说,要我们不要闹,不要往外传,只要签个字,就可以提前把钱还回来。”

“他是?”

“他签了,那是一张借据——意思是银行先帮慈悲会还了这笔钱,剩下的钱呢。如果慈悲会还给我们,我们再还给银行,一来一去是不是就扯平咯?”

“哦!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阆

“等一下,如果慈悲会不还钱呢?”

说到这里,老头老太们也不讲话了,能听见声音细小的抽泣。

过了半晌,从海滨娱乐城飘来血的味道,吹起赌档的金鱼旗,带着风铃的声音一起,很好听。

“讲起这个事我都觉得好笑”

“明明是他们欠我的钱!凭什么最后我还要还他们利息啊!”

“你确实是签了字的——没有办法。”

“你应该是要跌得粉身碎骨,晚节不保了。”阆

“去你妈的老天爷!”

那赵家的狗听见了爷爷奶奶的埋怨声,立刻跳到花棋的紫铜招牌下边,冲向声音最大的那个,最愤慨最恼怒的那一位,它们壮得像狮子。

第一口衔住老头的腿,只咬着却不咬断,怕他乱动逃跑,不能踩住大地也就失了力气,免得其他猎犬伙伴受伤。

跟上来的第二头猎狗立刻撕扯脖颈,与其他兄弟姐妹喝上几口热血,再慢慢来料理其他部分。

等到五脏六腑都要吃空了,留下一颗心,留下一块肝,是给赵家老爷准备的,等到太阳出来,动员兵就会把这条尸首送去人肉工厂封上外包装。

它们只吃了一个人,非常懂事,不像[kgdo·王土]里野性难驯的低等生物,还需要犰狳猎手反复用强烈的指令去操纵。

想来赵家的狗肯定是能听懂人话,能分辨敌友,否则不止吃这一人。阆

银行门前再没有人声言语,都是戚戚悲苦的唉声叹气,倒更像是狗叫。

往城市电视台的文化大厦上,那座塔楼的顶端有一轮月亮灯牌,那是极好看的装饰品,此刻也没有光了。

风乱了一阵,园艺门店前的康乃馨落下来几片花瓣,它跟着乱流往前席卷翻滚。

就见到街口跑来十四五个年轻人,衣服干净,全副武装。他们一边飞逃,一边往身后紧张的观望偷看,有跌了好几跤的也不怕疼,似乎实在是不放心,一定要看清将近的死期才行。

死神的尺寸是十二点七毫米。

ah的枪焰像婚礼上的花火——

——花朵要送给伴郎团,礼炮的声响会惊起三朋五友。阆

这十四五个精英兵身上的甲胃在春雷一样的爆鸣声中炸开,受了巨大的子弹动能冲击,在长街翻滚,血肉成泥。

跑得稍微慢一些,在队伍尾巴持枪要还手的宾客,也是最早中枪翻倒的,他们受了冲击,还没有完全死去,爬起来时腿止不住的发抖,胸骨凹陷下去,却因为授血的体魄难以身亡,只觉得胸闷疲劳眼皮打架。

他们两两搀扶着,在ah的枪口下被逼到一家剪纸艺术馆旁侧,就看见纸屏风里钻出来一只恐怖的血手。

那是另一位死神来了——

——赤红的手套抓紧了班长的胳膊,扯向屏风一侧,景光好似蛟龙一样的枪管就将班长杀死,让头颅消失。

从这条路往前看,经过慈悲会的和平公馆,老东京路口,千叶区,总共十八家赌档。路上尸骸无数,血流成河。

顺着街道的消防通道和引水渠,巷子口与还没有收摊的小食铺一路走出来,一脚踩上去,是不会在路面留下脚印的,因为阴巷狭窄,路面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阆

[part·杀]

枪匠耸立在凄冷也热烈的市政厅长街尽头。

小七刚刚踢开最后一具挡路的尸首,举枪瞄准那四头西班牙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