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本拍了拍来娜的胳膊:“今时不同往日了,战王。来娜还在,就有交代——至于糟糠之妻的死因,可以编嘛。”
“你们这一家人”雪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真他妈恐怖。”
“想要往上爬,得付出代价。”罗本突然变了脸,像是褪去和善的伪装,阴着脸:“大姐大,你有本事,有一双杀人取命的手,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东西。斗升小民呢像我们呢披上文明的外衣,干着野兽的事情,这是癫狂蝶圣教给的标准答桉——可是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想出人头地,恐怕只能走这条路。”
从阴桀恶毒到笑容满面,只用了一秒。
“不然怎么说,这个世上最恐怖的动物,是人呢大姐大——我把所有好话都说尽了,你会怎么选”
广陵止息的队伍已经到齐,总共一千八百多人,用来抓捕这一万人是绰绰有余。
但是像罗本说的——社区没有了管理者,聚居地没有话事人,政法机关突然出现大批职务空缺。
积压的民政事务,各区块的工作岗位,企业主突然消失留下无处可去的失业员工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这不是雪明能处理的事,以她的能力办不到。
可是四十八区绝不能继续成为毒虫的乐园。
就在此时——
——伍德普拉克列车长推门而入。
雪明没有料到,这位boss的贴心幕僚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造访。
“喔!”伍德老师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你是这种人,上回我就喊你来穿空姐服了。”
雪明愕然:“普拉克老师?”
伍德不徐不疾走到会客厅里,看了一眼罗本,又与雪明问。
“还等什么呢”
雪明挠着头:“刚才罗本先生和我说了很多他讲,如果继续查下去,照着他提供的名单查——会死很多人,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才二十四岁。”伍德普拉克耸肩无谓:“想这么些破事是准备当大人了”
罗本认得普拉克,那是加拉哈德的魔术教授,也是诸多灵能者的老师。
“普拉克先生您为何突然造访我还没来得及”
“你问我为什么来”伍德从兜里掏出ht致幻剂,塑布包轻轻敲打着罗本的脑门:“你说呢罗本范佩西——这玩意能让灵能者失去灵能,能让普通人击落闪蝶。你以为把战王送来这里,是谁的主意”
雪明的此次行动,全都围绕着伍德普拉克与boss谈及无名氏的组织架构而进行。
几乎可以说,是普拉克老师派遣江雪明执行这次缉毒任务。
“刚才我听见了。”伍德接着说:“你问咱们英明神武的大姐大——问她是不是来缉毒的,那确实是。”
而接下来的内容在罗本耳中就有点惊悚了——
“——至于扫黑除恶,治理贪腐啊。”
伍德该用致命的肉掌,轻轻拍了拍罗本的脸蛋。
“那不是她这个小姑娘家能搞定的事情,我当然得跟在后面了,对不对”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执政官大人两腿一软,自知大难临头。
伍德坐到罗本身边去,抱着膝盖,像是回了东北老家上炕那样熟络。
“以往你想,这里来的专员,像检察长和其他组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这次不一样。”
“屋子塌了,里边的人就会被砖块砸死。你看,葛洛莉她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她只是boss的掌上明珠,是头顶的桂冠,当然干不了这些苦力活。”
伍德普拉克的眼里尽是人间岁月,峥嵘沧桑。
“你说要怎么从里到外重新修一间屋子呢从墙角拆吗一下子拆光吗那肯定得塌,对不对还有呢,那个游戏的,一个队伍里,某个人犯错了,那就是犯错,整个团队一起犯错啊,那游戏结束就不远了呀!”
罗本跟着点头称是,想从字里行间找到生路。
伍德接着说:“就在这姑娘拆毒贩老家的时候,我想毒贩的家是不用修的,很方便。把这个任务交给她,我是放心的。毕竟她精力旺盛拆家能力一级棒,至于你——”
“——你是屋子里的顶梁柱吗你是咱们这间屋里的人吗”
罗本:“我必须是!”
伍德抿着嘴:“我看不见得,罗本,不见得喔”
罗本:“我很重要的!我很重要!”
伍德摇摇头:“你甚至没有喊一句boss——罗本,我在门外听了太久太久,想给葛洛莉打电话,多少提醒你一句,我很生气,只有癫狂蝶圣教的人才会把傲狠明德天天挂在嘴边。你一嘴一个傲狠明德,甚至没有喊一句boss。”
说完这些话,伍德老师站起身,与雪明微笑着。
那笑容看得雪明发憷——
——雪明认为伍德老师是个非常复杂的人,从维克托老师那里得知的信息来看,这个不知年岁的男人背景神秘,与哲学家基金会有关。
“新春快乐,回家过年吧。”伍德老师伸出手,又立刻收回来,是恍然大悟,不可以随便与人握手的意思:“瞧我这记性,事情太多了,我太忙了——为了给四十八区找到合适的学派班底,找合适的医药或是化工产业,我为这些事跑断了腿,嘴皮子都秃噜了。”
雪明十分惊讶:“伍德老师”
“你的任务完成了。”伍德如此讲:“至于后边这两位,过年得放烟花。”
没等雪明反应过来——
——伍德普拉克高亢怒吼。
“性感炸弹!”
敲下火辣的引爆开关!
罗本的脸面裂开一道高温高亮的光,脑袋炸碎身体歪倒。
爆炸引发的巨响引来了杜兰和弗拉薇亚,两个姑娘看见执政官暴死当场,心中有莫名悲凉。
利用完了,她们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来娜吓得花容失色,身上脸上全是血。
“战王大姐大大大大大大姐大!您说好不杀的您说好了!”
“那只是她和你们的约定。”伍德普拉克句身向前,自信的抛了个媚眼:“这事情我背全锅,没有提前说清楚,真是不好意思。来娜小姐,你不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立刻送你上路吗”
来娜惊慌失措的应着,猜测着:“因为因为死他一个就够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伍德摇晃着手指头:“不对,像血浆暴力色情恐怖b级片里,你这种女角色都会活很久很久。你明白吗”
“您”来娜突然感到莫名庆幸,也莫名悲凉:“您要我服侍您”
一只大手抓住来娜的脑袋——
——暴烈的焰光吞噬了一切。
伍德普拉克如此说。
“能活,但只能多活几秒。”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与雪明说。
“她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难道她这辈子只见过被下半身两颗大脑支配的男人吗我就想开个玩笑,她真的一点都不懂吗这叫英式冷幽默!我刚学来的!不好笑吗”
雪明把脸上的血都擦干净,烟也熄了。
伍德老师在搞人心态这点上一直都是车站顶流。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杜兰和弗拉薇亚——
——杜兰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很快啊,不过弗拉薇亚一直扶着,没松手。
小黑蛇紧张的问着,是视死如归了:“我也要被你炸死吗”
伍德想开口,然后捂着额头。
他欲言又止,似乎手和嘴巴都不听控制。
反复几次,终于叉腰站定。
“让维克托头疼去!这事儿我不管!”
在雪明眼里,这个奇奇怪怪的魔术教授破窗而出,根本就没走门——
——因为弗拉薇亚和杜兰堵着门,他不好意思直接从姐妹俩身边过。
流星和雪明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们把杜兰叫醒,四人坐在两具尸体身边想了半天。
等到哈斯本来喊人吃饭,还是有很多疑问,她们终于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