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到了大首脑。
大首脑就是杰克,杰克就是大首脑。
我在北大学堂蹭饭的时候,鲁迅先生就和我说过,写不出来文章的时候不要硬写。
此刻我不知道该如何清晰完整的叙述这个故事,一百多年前的记忆再怎样模糊,在生死攸关之时,它就像是弹孔,依然留在我的脑子里。
我想维克托一定能表达得更加清楚。
确切来说——
——杰克·马丁本就拥有魂威。
他的特殊能力,便是将自己的灵魂劈作两半。
他将软弱无能、善良仁慈、多情好色、贪吃嗜赌、犹豫不决的灵魂,变成了杰克·马丁。
留下勇敢残忍、诡计多端、冷血无情、克己守心、果断狠厉的灵魂,变成了香水瓶帮的大首领。
这位大首领要找到圣人的遗骨,寻找圣血与圣餐,借着西进运动修筑铁路的名头,挖掘玛雅文明留下的传说羽蛇神秘遗址。
我的同乡于我有数年恩义,如今变成我与大首领之间的血仇。
我的同伴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杰克要朝着另一个自我开枪。
大首脑与我们说——我们不约而同,都在举行着食人的仪式。
与香水瓶帮的入会仪式一样,这些土匪要谨遵政府割头皮做靴子的法令,吞下一块人肉,才能变成香水瓶帮的一员。
就像扑克里的两张鬼牌。
我们与大首领作了四轮对赌——
——最终决出胜负,将他送进地狱。
故事如果已经结束。
所有的罪过,都已经偿还。
但是我不甘心——
——失去一半灵魂的小杰克活不了多久。
尽管他还是那么开心,那么畅快。会为了维克托的新作品喝彩,每翻一页,他都会大声喊着“你真的好有才华!”
但是我和维克托都能感觉得到,杰克身体中的灵压在迅速消散。
不过一两天,这个可怜的小伙子就多出来许多白发,他逐渐变得痴呆,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他与我们说起故国的大庄园,希望能一起回去。
他会做非常好吃的,用酸黄瓜、牛脊嫩肉与番茄片做出来的汉堡,我们一定得去尝尝。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东海岸,想搭船回家。
可是他连马都不会骑了,身体也不听使唤。好几次跌下来,又爬上去。直到我们收拾完镇上的香水瓶余孽,带着伤痕累累的杰克,回到东海岸的港口时。
小杰克终于明白,他应该是活不长了。
他与我们说——
——要歃血为盟,喝一杯饯别酒。
如果故事就在这里结束。
那么观众一定会退票吧。
可是我也没想到——
——与他们割开手指,互换血液的圣餐礼,会把我最重要的两个朋友,变成长生不死的怪物。
喝完这杯酒,维克托与杰克各奔东西。
我回到了那条铁路前,与自己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最终将自己说服,不再去轻生寻死。
因为亲者痛仇者快的故事,维克托绝不会写,小杰克绝不会听。
我的罪过无法赎清,那么要用余生,来向每一个求救声去努力报偿。
在一八六八年,我挖了很久的金子,凑齐旅费,去了英国,想辗转一路去往奥地利走,要找到维克托。
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体状态。
为了了解欧洲的民风民俗,我在唐宁街旁边的一家鞋店工作,认识了一个姑娘,是本地人,与她结婚生子。
那段时间我过得非常快乐——家庭的温暖逐渐让我心中的伤口弥合。
我疯狂的寻找着维克托,找了二十年。
家人听闻我们的故事,只觉得我在开玩笑,从来没有听信过这段经历。
只是命运也给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的妻子与女儿都染上了流行性感冒,并且伴有发烧和炎症,在现代看来,是非常普通的病。可是在那个时候,可能会死人。
我花了很多很多钱,依然治不好。
与妻女作放血疗法时,我不小心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她们受着圣餐礼,喝下圣血之后,我的发妻从四十来岁的状态,回到了二十五岁,变得健康亮丽,容光焕发。
这让我感觉到异常恐怖——
——妻子和女儿恢复神智之后,就一直在盯着我。
她们想要更多的血,她们似乎认为,只要喝下人血,就可以青春永驻。
一开始只是礼貌的请求,要我往每日的餐前酒里加一些血。
后来是随身带着小刀,不分场合,往我身上割肉放血。
我去寻找教堂,找神父,想要驱赶我妻女身上的恶魔。
可是她们能见阳光,谈吐正常。
无论怎么看,都比我这个精神失常的年轻东方人要高贵优雅懂,得宗教礼节。
神父没有相信我的鬼话。
直到有一天,妻子和女儿与她们的闺中密友谈到我的血,还有她们容光焕发的美貌。
只是三言两语,这些容貌颓老如昨日黄花的老姐姐们,立刻就使着激将法,将我妻女存下来的血分了出去。
这一桌人里,有伦敦十七位不同家庭,不同身世职业的年长妇人。
第二天,整个城市闹得沸沸扬扬——
——人们都说,有黑头发的魔鬼在这座城市里。但凡与他的血液相触,就会变成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我起初不明白,流言里说的是什么。
后来妻女要用铁链把我绑住,我才知道。
这些妇人都觉着,如此珍贵的血液,必定要严加看管,不可以让别人染指。
那年圣诞节——
——我原本还想去南海城拜会柯南·道尔。
我想通过这位作者联络到维克托,或许他们是笔友也说不定。
只是两条冰冷的铁链,将我锁在了阁楼。
我想挣脱,我心爱的妻子,我可爱的女儿,我漫长生命中重要的宝物
——她们举起圣钉与餐刀,要么对准我的心,要么对准她们自己的心。
我只得屈服于这种囚禁取血的仪式,持续到一八八八年的夏天。
有个杀人狂,踢开了我家的门。
——他杀死了我的两个宝贝,一把火烧成灰。
他救出了我,还把其他喝下圣血的人们都杀死烧光。
——他就是杰克。
当时我浑身的血液都快流干,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我的大脑早就踏进死门,杰克重新让我回到人间。
他为我写了一封家书,假作我妻子的笔法欺骗我,怕我再次轻生寻死——
——我醒来时,大脑缺氧缺血死去的皮层再次复生,也让我丢掉了所有记忆,只有这一封家信陪着我。
我发了疯一样寻找着书信上压根就不存在的老婆和女儿。
医生都说我很不正常,有严重的阿兹海默症。
直到我顺着伦敦塔,听从巫蛊法师的谏言,来到天穹车站。
我想寻找万灵药,期盼着,或许它能治好我脑子里的病。
那个时候——
——我只记得几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我的名字里,一定有个[v],是昆明鱼的肌节形状。
我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两个[v]。
是[v]ir的正向字母。
还有j[a]ck的倒置字母。
我与地下的人们打交道,都会去夸他们[好有才华],我不想让滚烫的心脏冷却下来,要时刻准备着,与我的伙伴们再聚首时,能畅快的大笑。
与人们说起往事,通报姓名时,我也想不起来了,就取其中模糊不清的[joe]来一笔带过。
听见人们在求救,我就控制不住双腿,要立刻行动起来,我想,我的朋友们也一定像我一样,若是一次次闯进虎穴龙潭,就一定有重逢的那一天。
故事到这里本应该结束。
这场展会也即将谢幕。
[brighsars·明亮的星辰]
江雪明与步流星走到了列车的终点。
列车的尾门——
——画着一只舔爪子的黑色猫咪。
正是boss——
——是傲狠明德。
它细长的眼睛眯着,像是在准备捣鼓出来惊喜的缺德点子,是满肚子坏水,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模样。
车门上还有最后一张卡片。
门把手挂着北大食堂的饭盒布包。
在一百一十年前,我与boss说,要回故土参战,侵略者来到了我的家乡,只是没想到一打就是几十年。
这几十年,是另外一个故事。
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又获得了很多记忆。
可是从来没有忘记boss——
——它接纳了我,与我谈起地下世界的漫天星辰。
茫茫宇宙中,有许多比我要更加古老的东西。
只是我有幸能成为人形,获得一颗滚烫的肉心。
身体中的每一颗原子,都来自亘古的宇宙爆炸,或是超新星爆发的脉冲能量,变成相距千万光年之远的宇宙尘埃。
与我相遇相知的人们,曾经都是天上的星星。
我是多么的幸运,才能跨越千万光年与你相遇。
脑海中的一切!
我会忘记吗?
我敢忘记吗!
极远极远的地方,巨人们跪伏在广场大道。
岩浆湖泊冒出鲜红的泡泡,飘起一秒就碎成了烟花。
列车一路往前飞驰,逐渐进入九界车站的桥引,钢轨道岔像是一棵巨树,将四处的道路都合拢到一处。
空腔天顶的暗色涂料里,有一万颗明亮的星辰。
江雪明把卡片送回了陈列室。
与流星坐在车尾的小桌前,一共有三张椅子。
他低头仔细去看桌上的凹刻痕迹,还有粗糙的“早”字。
两人就不再说话,抬起头。
就望见飞速退去的风景,路上的怪石和火红熔流。
他们将护命符都取下——
——想用凡身凡心,去体验文不才抬起头时,仰望星空时的心情。
刚玉铁环在桌上轻轻摇晃着,与福寿万年的黄金宝锁紧紧相依。
——他们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ac1·[halcyondays]
ac2·[onefall]
ac3·[caslesheair]
ac4·[dragons]
ac5·[fireborn]
enre1·[fanasy]
enre2·[unbreakable]
par1[ouofhefog]
par2[sandyground]
enre3/par1[ifhesoryisover]
出自灵云乐队专辑《nesis》
enre1/par1[eniga]
enre1par2[huner]
出自灵云乐队专辑《eniga:erission2》
ac6·[shehedark]
[你血如我血,你心似我心]
出自灵云乐队专辑《eernal》
enre3·[forever]
出自灵云乐队专辑《episode》
enre3/par2[gho]
出自灵云乐队专辑《visions》
原作[origauhor]狐夫[foan]
[深渊专列·abyssspecialra]
[灵云·sraovar
[脑海中的一切]
[我会忘记吗?]
[我敢忘记吗!]
[·obe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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