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朱肇辉,见过太子殿下1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1
见礼过后,朱肇辉在朱标的亲热搀扶下起身。
也终于有机会第一次亲眼仔细瞧瞧眼前这个以敦厚宽仁著称太子。
朱标身形微胖,一张圆脸,笑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就跟邻家大哥小叔般,极具亲和力。
朱标也在上下打量着朱肇辉,同时笑道:“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咱们都一家人,以后在我跟前,你可不能跟外人似的来那臣啊太子之类的一套,明白吗?”
身为当朝太子,却毫无储君的架子不说,语气更如一个慈爱的长辈。
若非是知道朱雄英的病以及常妃的死疑点重重。
这翻话下来,朱肇辉怕真恨不得真将朱标当成自己的亲大伯般信任了。
只是现在,朱标这番做派,却只能让朱肇辉情不自禁的后脊梁发毛,有如被一双阴鸷的眼睛,正从朱标那温和的躯壳之内盯着自己一般。
不过面上,朱肇辉却是从善如流。
一边让李苗青魏广龙等赶紧将朱雄英推进早已准备好的手术室,同时对朱标说明规矩。
表示在新医看来,世间万物之上都可能带着不少肉眼不可见的细菌病毒。
而这些细菌病毒,也正是导致人生病,或者伤口反复感染发炎的关键。
所以在手术期间,以及朱雄英病情大好之前。
除了自己和新医院相关人等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在未经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去看朱雄英。
“鲁王殿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等朱肇辉说完,朱标身后一身形高瘦,长须及胸之人便已经冷哼出声道:“小王爷病重,别人也就罢了,可你居然要求连太子这个小王爷生父都不得陪伴……
如此行径,不仅有违人伦!
臣下更怀疑鲁王这番言辞,似乎别有用心1
说到此处,长须之人眼角余光微瞄朱标。
见朱标并无任何表示之后,这才继续对朱肇辉厉声呵斥道:“难道鲁王殿下是在暗示小王爷之病有猫腻,乃是太子殿下有意为之么?”
听到这话,在场一片噤若寒蝉。
好在朱棣及时冷哼出声,盯着高瘦长须之人冷笑道:“辉儿不惜冒着天大的风险好心救人,没想到宋太傅一上来就大扣帽子——依本王看,倒不是我家辉儿别有用心,别有用心的反倒是宋太傅你才对吧1
注意到朱棣那阴森森的眼神,太傅宋涵赶紧辩解自己绝无给朱肇辉扣帽子的意思。
只是担心朱雄英到底年幼,要开膛破肚般的手术,没有至亲陪伴在侧,怕朱雄英承受不住而已。
“你以为肇辉这些新医的规矩,只是特殊针对于我大哥和雄英吗?”
朱棣道:“难道你不知道之前新医萌芽之时,为保障手术之后的病患环境,我辉儿甚至宁可冒着被刘苏氏冤告为将人活刮,引父王雷霆震怒的风险,也坚决不让刘苏氏和刘大牛相见,直到刘大牛病情大好之事了么?”
为了刘大牛的术后恢复,朱肇辉甚至冒着被朱元璋降罪的风险,也不让让刘苏氏见刘大牛这事,当初虽然只是在应天句容周边传的沸沸扬扬。
其余之地,却是很少有人听说。
但身为太傅,这些事又岂能瞒过他的耳目?
也是因此,听到这个理由之后,便是连宋涵也没了话说。
“俗语云,朝廷法度,天下皆准,即便皇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1
“新医之规,虽比不得朝廷法度,却也同样人命关天……”
说到此处,朱标拍了拍朱肇辉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雄英就交给你了,相关医治,你尽力而为便是——你办事,大伯放心1
“谢大伯1
朱肇辉点头,让福伯安排朱标等人去用膳休息。
而他自己,则直去新医院,和李苗青魏广龙进行最后确诊。
新医院内,李苗青魏广龙怒视王明。
很明显是在怪他明知道新医院现在经验技术之类都还在摸索,器械药物也不齐全,同时更知道朱雄英的身份敏感。
却不知道将以新医以救朱雄英这事直接扼杀于朝堂,反而提议来鲁王庄新医院手术这事。
王明闻言委屈至极。
心说自己不是不知道新医院的情况,也不是不知道朱雄英的身份敏感。
可自己当时要直接拒绝,那怕是要掉脑袋啊!
“你怕掉脑袋,难道就不怕我们跟着你一起掉脑袋?”
进来的朱肇辉看到李苗青和魏广龙的脸色,大概便猜到什么情况,闷哼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也别怨王御医了,因为即便他拼着掉脑袋的风险,本王怕医治雄英这差事,恐怕也照样会落在咱们新医院的头上1
“所以与其怪他,你们还不如多想想到底该如何为雄英手术,化祸事为运气1
朱肇辉说着指指昏迷不醒的朱雄英道:“毕竟眼前这位,在将来可能有机会成为未来储君,要你们真能把他给治好,本王相信到时不但咱们新医在大明会更快被人接受,同时更能和未来储君结下一份救命恩情——这等一炮双响的好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碰到1
听到这话,李苗青和魏广龙虽脸色稍缓。
但神情却依旧凝重,表示在这阵的解剖实验虽也碰巧解剖过几具因阑尾炎而死的尸体,对手术还算有那么一点把握。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朱雄英虽然昏迷,却依旧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来扭去,按都按不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