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鹤乃是非之人,不宜久留。”
“这话说的,本夫人像怕事的?
“非也。”
“那是什么?”说着,她连壳带肉一块吐在碟中。
“是不必要惹上无谓的麻烦。”
一枝春还想说什么,结果让旁边的神沇截住话头,道:早该有此自知之明。”
“喂?”一听这话,一枝春不干了。
凭什么她的客人,他给脸子还兼赶人?
神沇没有理会,只拿眸子睇到:“还不去?”
素鹤起身作礼,拱手道:“请。”
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许久吟看罢,摸了摸鼻子一溜烟跑出来,追上道:“他就那德性,你别往心上去。”
“我知道。”
“你知道?”你们拢共才见了几面,你知不知道这货平时有阴阳怪气多不近人情?
“回吧。”
“回什么?你还没说你怎么了?到底想干嘛?我要猜的没错,什么是非人只是你离开的借口,说吧,你的目的,你的心事?”
别和我扯大道理,我不听,也不想听。你要觉得咱们还算可交,就给我捅个实话。
“我没事。”素鹤叹息,看了看两遭的绿树成荫,虽此处少有人来人往,却不是个谈话的所在。瞥见远处的湖泊,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成。”
两人来到湖边,许久吟晓得是问不出别的,便当先开口道:“你是不是对邪人藏身之所有头绪?”
“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许兄。”
“甭和许某来这套,找不灭之烬的事儿你找别人办去。
你这差事,我要加入。”
素鹤觑眼水中,水浪浮浮沉沉。
道:“许兄是从那里来的吧?”
许久吟闻言,登时僵在原地,顾左右而言他,道:“什么这里那里,许某听不懂。”
“明人面不说暗话,许兄又何必故作隐瞒?”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兄身为解印人,就该知晓以何为重。”说罢,他眸光倏然投向许久吟。
吓得许久吟当场一个咯噔,颇不自在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许兄出现在御魂门,你我初次合作,我便心中有数。”
“那你一直不说,干嘛拖到今天又说?”害他好没自在。
“许兄不也一开始就知晓素鹤是假的么?”
“我……”
“和许兄说这些并无别的意思,古仙友为人侍师极孝,九曜楼能留住他一时半刻留不住长久。
时间久了,其必会想方设法出楼为行掌门和宗门报仇。
与其让他出去落单,不如由你和小云姑娘明面作陪。即便途中不小心续上邪人,合你三人之力当能脱身。”
许久吟双手叉腰,有些头疼,道:“可你该知道找邪人老穴远比这风险更高,且古明德身边可以安排其他人。”
“找他们藏身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多目标大,反而不为美。”
“你的意思是……故意把找不灭之烬放明面吸引他们的目光?”
素鹤回眸,道:“有你们在明牵制,我在暗处才更方便。
故古仙友,有劳许兄多担待。”
“为何急着这么办?”虽说这样解释的过去,但他不相信事情有如此简单。
倘若有这般片面,神沇何故做这台阶?
那厮不是个热心热肺爱管闲事的,既然管了便肯定有缘由在里面。
素鹤叹了口气,道:“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不风师兄虽以自我了断的方式尽最大可能削弱封印打开的后果,然八风岛封印这么长时间,只要有一个从里面走出来,其修为都有可能是顶尖之辈。
而我等现在可用又能抗横的,寥寥无几。”
重要的是,你别忘了魔后早先回归魔界,选在此时此刻回归,其用心不言而喻。
所以,你我需得抓紧时间。
邪人藏身这边,能削弱一分便要想法子削去两分,绝不可留他半分以养神。
一听这话,许久吟也不吭声了。
他从那里出来,当然知晓素鹤这话是什么含义。
睇着湖面,道:“就这些了吗?”
就没有别的?什么不得已?有人拿苍生大义说事之类?
“余下的,想来夫人那边会有定夺。时候不早,告辞了。”
许久吟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突然也是一声长叹,踩着地上一枚石子碾成粉后,便吐了口长气回到小院。
远远的就听见一枝春炸毛的声音,以及古明德满脸为难的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回事?”
古明德没遇这阵仗,面红耳热道:“你自己听。”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枝春拍桌子吼道:“姑奶奶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凭什么赶他走?你不晓得,他是姑奶奶的贵客?”
“你的贵客不是只有破郎中?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能当贵客?
那你的贵客,是不是太廉价?
吾建议,你有必要反省一下。”
“啊呸,老娘的贵客要你指手画脚?”
“没办法,有人离开的久了眼睛也不好使,吾少不得管一管。
省的有人被卖了,还死心塌地给人卖命。
吾劝你,还是早早遣散众人随吾离开。”
“闭嘴,说我就说我,再捎带私货我跟你没完。
先生是完美的,不可亵渎的。
你,一边去。”
“一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