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得到命令,迅速该换策略。
先是不由分说退出四十里,使得城楼观望的将领都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事情来了。
三万大军中,有一小队擅自溜出,跑到城下喊着要投降。
小兵一看,急忙告知守城将领石将军。
石将军也是万隆城的城主,石家世代都是驻守万隆城。论修为,只在中等。
长久一来,边境都没什么动静。一代一代下来,虽是尽心驻守,但在修为一块早已落下。
石将军听了小兵回报,也是头大,问了左右谋士,道怎么看待邪军撤兵和逃兵求救?
谋士甲说:“将军无需多虑,此必是邪人畏惧我等军纪严明,知天威不可犯,虎须不可轻撄。”
谋士乙听了,立刻持不同的意见道:“将军不可信此妄言,邪人如是此等无能之辈,焉能当初做到几近覆灭欲海天?
依某观看,这里面必定有诈。
将军当早做计义,休使得万载功名一朝丧。”
谋士甲道:“闵兄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战事尚未开始,你便开始唱衰。倘若因此使军心动摇,民心不稳,吃了败仗,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霎时,谋士乙心头怒火直窜,斥道:“无知躁进,你可知自己此话将要害死多少人?
将军世代清名,难道要因你的一言,做个千古罪人?”
石将军听得头大,他是个爱听好话的人。听了那么多年歌功颂德,谋士乙的话虽然在理,但他更觉得甲的话更对。
仗还没打,怎么就弱了自己威风?
遂喝止二人争执,道:“都别争了,随本将军到楼上观看便知。”
三人上楼,小兵迎上前,拱手道:“将军请看。”
石将军凭楼往下一看,还真有三十人左右,在城门下哭哭啼啼,面色凄惨,神思彷徨。
便向楼下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到我这楼下哭喊?
未战而先逃,你们这是兵之大忌。就算到我这里来,也是容你们不得。无事,便速速回去吧。”
楼下之人,见楼上有个当官似的出来答话。心想终于出来一个能说话能做主的,顿时哭的愈发可怜。
向楼上哭道:“大人啊,我们……我们几个,也都是欲海天的子民。都是正儿八经的平头百姓,不曾做过什么枉法之事。
是是、是那个邪人,将我们生生掳来这边境。
他这是存的虎狼之心,要我们自相残杀,恳请大人明鉴,救我们一救,勉我们骨肉相残。”
“是啊,大人行行好,就放我们进城吧,晚了只怕邪人发现,我们,我们难逃一死。”
“将军,不是我们怕死。但死要死的有价值,若是上阵杀敌,为同胞而死,我们死而无怨。”
石将军听得眉头打结,老实说,这哭一哭,还真把他的心哭软了。而且,他们身上的气息,的的确确是欲海天的仙者。
身上,并无邪人的邪气。
谋士乙见他隐有心软的迹象,只道万隆城要保不住了,遂趁着众人心思都在楼下之时,他悄悄步下城楼。
拼尽全力往城内赶,正好和昱王、穆王擦身而过。
昱王记得他是石将军的闵姓谋士,颇有几分真才实学,见他形色匆匆,回身喊住他:“站住,你不在石将军身边出谋划策,怎地一人往城内跑?”
穆王也道:“是啊,大敌当前,你莫不是要当逃兵?”
谋士乙顿下脚步,小心回身答话道:“两位殿下,是将军有事吩咐闵某先回城内处理。
二位殿下,可是要往城楼而去?”
穆王不以为意,大咧咧道:“是啊,城楼那边情况如何?”
谋士乙道:“回殿下的话,楼下来了几十人自称被邪人掳去的子民,意欲求将军慈悲开门收留他们。”
“收留?”穆王怔了一下,随即大恼。这种事情收个屁,为了一小撮人,而置大部分人与危险中。
鬼知道,他们是不是细作?
顿时也没心思管石将军让他回来干嘛,催了勇王一把,道:“二哥,咱们快些过去,省的姓石心软干出糊涂事儿。”
昱王点头称是,遂两人疾疾而去。
谋士乙捂着心口直喘,只道好险。两位殿下走了也好,接下来他要假传将军之令撤退城民,也就没有人阻拦。
真是天不亡忠心之人也……
于是,石将军还在城楼上和邪军逃兵说项,那边有人已经背着他假传令箭,告诉城内居民邪人即将攻破城池,石将军有令,让大家火速逃命,能逃多远是多远。
那些人听罢,知道他是石将军的谋士,哪里还有疑惑,顿时个个回家卷起包袱就跑。
当然,谋士乙也没闲着。
他也知道假传命令是什么罪名,为了不死,他也回去收拾一通,背着包袱溜了。
而那边昱王、穆王,紧赶慢赶,到底迟了。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