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不闻的杀招也已经到了背后。
不说心知此劫难逃,故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要明夷、明婴还在,无生门就还有希望。
他舍了这条老命,值得。
不闻一掌穿过其胸,寒声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哪里不够好,让你拼死也要送他们离开,也不愿意相信师弟我可以治理好宗门?
论能力,我远超师兄。
论天资,我只在你之下。
你是我唯一不愿意伤害的人,没有你,不会成就今天的我。
是你,把我领进无生门。
如今,你却为了他们与我对立。
你可知,我有多敬重你?”
不说垂眸,看着胸前探出的手掌。口中温热,大捧大捧往外冒,冷了心亦寒了眸,道:“你错了,你我有今天的一切,全赖师兄照顾。
若非有他,你我早在舟山崖就死了。
噗……咳……咳……
你真以为师兄眼盲,就不知你当日的所作所为?”
不闻听罢,猛的将手抽出,转身负与身后道:“不可能,他若是知道,为何当时不出手杀了我?”
不说捂住伤口,踉踉跄跄的向前倒去,却在将倒未倒之时站定,回首看着自己一手领进门的豺狼,道:“呵……因为,他认你是师弟。
纵然你出身不光彩,他也想着滴水可穿石,总有一天可以感化你。
可惜,他错了。
他错在不该相信你,更不该相信我。
谁让,你是我领进来的。
噗……”
说完这话,人已栽倒在地。
空于一息
,望着天际荡荡白云。
“是啊。”不闻回身慢慢看向不说,一步一上前,进而缓缓屈膝,半跪在其身侧道:“既如此,那就让师弟我送师兄一程。”
说罢,抬手覆上其眼眸。
“来生,不要遇上我。”
话音落,掌下的不说再无动静。
等他将手拿开,才见其下惨烈。血肉模糊中,不复本来面目。
一回头,刚好有弟子回来想讨好他。
然不小心,亲见他如何杀害自己的师兄。
顿时,一个个害怕的往后直退。不待他开口,便是落荒而逃。
“既然来了,就留下。
他现在眼睛没了,正好缺几个贴身伺候。”
话音刚落,顿见他目中神光齐飞。
三五弟子,顷刻命丧黄泉。
破碎的衣服随着他们的倒下,亦随风散落。
伸手接住其中一块,把带血手擦了擦,然后丢弃在风中。
……
另一头,不语携了不风逃回二虫院。
正在练字的无泪听到动静,便带着白鹭童子出来迎接。
不想看到的是父亲命不久矣的模样,以及与师叔带血的狼狈。
站在墙角静静的道:“爹爹,您也不要无泪了么?”
待在二虫院这段时间,他知道了很多很多。
包括三人之间,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不风甫站定,便被孩子这番话触动心头。之前压抑的毒素,瞬间侵袭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噗……”
“师兄?”不语连忙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真元欲度入体内。
奈何,不风拒不接受。
语大惊:“师兄,你这是?”
不风朝无泪招手,没有眼珠的眸子透着难以割舍的慈爱。
“孩子,过来。”
无泪一步一挪走到他跟前,不语所失真元亦多,只能把人架到旁边树下放好。
道:“师兄,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去门口挡着。”
不风将他拉住,又牵起无泪的小手轻轻叠在他的掌心,惊的他普通跪下。
“师兄,我承担不起。
这孩子你教养的很好,我是个粗人,做不来这细致活儿。
你别气馁,我们会没事的。”
“忽悠人的话,就别拿来忽悠我。”不风吸了一口气,对无泪极尽疼惜道:“爹要去见你娘还有你影叔叔,爹要谢谢他们,这些年把你照顾的很好。
可是那个地方太远,爹不能带你一起去。
以后,你就跟着语师叔。
有他在便如爹在,你要听师叔的话,事师叔如事父,知道吗?”
无泪垂眸,清澈的眸子团聚水气。
一颗一颗砸在那双布满岁月与故事的手背上,亦砸的他痛心不已。
强忍痛楚,抚上其稚嫩的脸颊,颤巍巍把泪滴抹掉,道:“好孩子,你娘希望你此生没有忧愁,故唤你无泪。
你怎可因为爹,而伤了她的苦心。
爹就是去看看他们,说声谢谢。
然后,爹就回来陪你……”
不语闻此,满目酸楚。
千言万语,却是梗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
无泪听罢,只是把脸紧紧贴覆在大手中,泪……无声而落。
不风很想把这孩子揉
进骨血再不分开,可是不行。
他要留存体力,做最后一击。
对不语道:“不说他们此时未回,必然已遭毒手。再过片刻,二虫院的结界也将撑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