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素鹤没有回头,紫电在背上烙下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豁开的口子,边沿上血肉已经烧焦。
甚至,有位难闻的糊味儿。
“你……伤要紧吗?”古明德愧疚的问到,虽说自己刚才狠话说尽,但那也是建立在他要放弃无泪牺牲无辜者。
如今证实他并非有意,而是虚与委蛇两者都要救,自己又怎好再怪罪与他。
况且,无生门的事多少是自己拖累了对方。
“无碍。”
依旧是不回头,依旧是不冷也不热。
不知为何,三人同时涌上一股相似的念头。素鹤现在有点怪,可又说不上问题在哪儿。
行岩踪见态度突变,误以为是自己三人落入黑嵋手中令他为难,故与自己等人恼了起来。
张口就要解释:“事情……”
哪知他话音刚出口,就被素鹤打断:“行掌门无需解释,眼下救人要紧。”
闻言,他一张老脸臊的紧。
老了,是真的老了。
很多事情,他们不如年轻人看的透了。
遂叹长气,对缉云天、古明德道:“走吧。”
路上几人皆无言语,素鹤越平静他们就心慌,至于原因谁也说不上。
似乎一切都从黑嵋那一笑开始,就变得不同。
古明德很是担忧,凑近行岩踪接过缉云天,自己搀着走,压低声道:“行……掌门,现在怎么办?”
素鹤这样子明显是有问题,偏偏他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再等下去,恐怕会出事。
缉云天闻言
,看了行岩踪。
问您呢,怎么说?
行岩踪一手扶着他行走,一边蹙眉道:“不知道,且跟上去看看。
小云姑娘身手不弱,但浥轻尘方才出招,不知为何招中魔气大盛。
如此情况,虽有小云姑娘在场,但我担心她和那名叫缇红的女子联手,不语那边迷香未解又带着两个孩子,恐她一人独木难支。”
古明德听罢,满肚子疑惑只能先放在肚内翻滚,什么事情都得等到把人救到再提。
好在他们没走多久,便听到隐隐有打斗声入耳。
顿时几人连忙加紧速度,期望着别出什么事才好
不曾想的却是,密林中的缇红已经一鞭卷走不语头颅,可怜他双目来不及合上,就这么人头落地。
小无泪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
仿佛天地间一下子暗淡了起来,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
一个人,静静看着倒地不起的不语。
一双眸子,到死都是对自己的不舍。
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在意的人,总是一个一个被夺走?
娘是如此,影叔叔也是,连爹爹也是,如今小师叔也是。
是自己做错了吗?
还是自己不该来到这世上,不然,为何总留不住自己在意的人?
“少主?
你醒醒,你别吓我?”白鹭童子捂着胸口呕出朱红,带着哭腔喊到。
从前他或许是为了主人的命令也为了感念夫人,可现在他是真真切切的心疼。
怎奈,无泪好像把自己困在里面,任他怎
么呼喊都无济于事。
而缇红长鞭,再度逼至眼前。
登时一个暴起,用尽所有余力撞开他,自己被长鞭贯心,命丧当场。
“快……逃……”
说罢,一口余气散尽奔了黄泉。
闻声,他那空洞的眸子终于似乎会微微的转动。
小嘴艰难的一张一合:“白……止。”
漫漫悲伤倾泻而出,恰似天地间谁人都存在,独独舍弃了他。
迷蒙的余辉下,格外的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长鞭一抽一甩再度奔向他的脖子。他那么小,脖子不堪一双大手一握。
可他似乎不会逃,漆黑的世间从一个不语,到多了一个白鹭童子。
恍惚了,他好像看到娘亲对他招手,又好像看到爹爹笑笑的向他走来。他回过头再看,却始终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
影叔叔没来,是无泪不乖,不要自己了么?
正当他命在旦夕时,忽的虚空中一把链子弯刀飞出,登时把长鞭击飞。
一身红衣的血郎君,抬手招回弯刀煞气森森的出现在无泪身后。
甚是狂傲的道:“我的人,你也配动?”
打眼扫过地上的不语和白鹭童子,刹那间什么都明了了。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上前挡在无泪面前,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无泪听罢,无神的眸子似乎总算找回一点焦距。
呐呐的问到:“你回来了?”
“是”
话音一落,即是弯刀出手,如同狂风暴雨,迫得缇红的长鞭有如汪洋里的一叶小舟。
道:
“爷爷的人你也敢碰,今儿就让你见识什么是鞭,什么是玩儿?”
缇红心头一怔,长鞭疾舞啪啪挡住弯刀来袭,怎奈这厮弯刀作鞭,角度使的奇巧刁钻,凭她如何因应都难逃逼杀。
很快一刀洞穿香肩,一刀过腹。
血郎君嗜血的舔起嘴皮子,道:“再有一刀,就是你的小命。”
小云闻言,仗剑格退浥轻尘少许,讥讽道:“人都快死了,你也不救一救?
怎么着,也是你疏星楼的人。”
浥轻尘冷笑,眼底的温度好比浸了毒汁一般,很浅,但一小小足矣致命。
道:“等杀了你,我自会告知栖圣君给她记一功。”
言下之意,就是缇红的生死与她无关。
缇红闻言,心神顿时失守,导致血郎君刀锋无处可避。但她也不甘心如此就死,凡有一口气,她都要挣一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