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你活。
她死,爷这就送你上路。」
御医紧张的擦擦头上的冷汗,苦哈哈的笑着告饶道:「殿下,您行行好,先收了本事。回头等臣下医治完碧云姑娘,您再来收拾臣下成不成?
不然臣下担心自己救人不成变害人,求您了。」
剑漪侧眸,道:「我有事说。」
走出营帐后,便立在门口等着。
弦歌月气头上,再急也只能先忍着。现在救人要紧,不是自己义气行事的时候。不管心头积压多少问题,多少话,都得等人醒了再说。
遂吸了口气,压着火来到门口。
道:「有什么结果?」
剑漪平静的看向天际,道:「没有。」
「没有?」
「我跟他跟了一路,半道跟丢了目标。」
「不可能。」弦歌月想也不想即挥手否认,咬牙发狠道:「那灾畲才多少能为,是能避开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跟丢了也是事实。」
「什么情况?」
情况?呵……剑漪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情况,就是没有情况。
他应该知道会有人跟踪他,所以他走的不是回抚灵阁的路。兜兜转转满山跑,然后他就消失了。」
「消失?」
「对,就是消失。
毫无痕迹,毫无预兆。
如同不曾来过,凭空消失。」
闻言,弦歌月心头骤沉。他很清楚剑漪的意思,以灾畲而言,自是做不到这般。
然能够使剑漪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而把人带走,说明对方的实力远超他们想象,如此人物却是在陈留背后,陈留则又和浥轻尘走的近,其中的关系已然不言而喻。
许久,缓缓吐出口浊气。
侧眸道:「连你也发现不了?」
剑漪转眸依旧看向天际,道
:「不能。」
「罢了。」弦歌月有些焦躁,但又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沉住气,矛盾的情绪让他失了往日的冷静。
剑漪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然而并未给予安慰。
因为这个男人,他不需要。新
他的,是帐中的答案。
御医很焦急,使尽平生所学力求将人救回来。但在处理伤势的时候,还是很想一头撞死自己。
省的这会儿,欲哭无泪。
就没见过有人受这么的重伤,还有命拖着回来。好吧,其实她也差不多。别的是出气多进气少,她已经是一口气快散了。
没办法,只能先设法保住气息不散。又赶紧喂了一颗丹药下去,填补气血的亏空。
随即将破碎脏腑以灵针缝合,再把那断了十七八节的肠子接上。做完这些,把十指刺破,导出其体内瘀血。
使之流尽,激发新血再生。
等他忙完,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摸摸头上,此刻也能挤出一把水。
不禁面露自嘲,目光落在碧云时,霎时心里又是极其熨贴。
累是累点,好赖人给拉了回来。
站在门口的两人听到动静,前后脚来到床前。
弦歌月等不及她自己醒,运足真元度进其心口,直至人慢慢苏醒。
看到她睁开,旋即撤掌。
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在她的身边陪着,为何会被玉面判官、江拐子追杀?」
话音刚落,碧云便挣扎着要起来。
吓得御医顾不得弦歌月在场,抢先把人摁下,道:「姑奶奶,有话你躺着说就好,千万别动。
要再有个好歹,杀了我也救你不得。」
碧云却是不管,强撑挣扎也要起来说话,剑漪蹙眉,不得以将人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并以真元稳固其息。
而得了这些帮助,碧云方攒足气力对弦歌月颤声道:「救娘娘,申时。」
话刚说完,人即昏死过去。
剑漪遂扶着她躺平,把人丢给御医。
道:「一边说话吧。」
弦歌月默默从行,闷头闷气闷不作声。
「有何打算?」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水递过去。
如果救人,先救哪边?
秦漠关系着天主下落,而那边是你的亲生母亲。
两头都一样,都是骨血至亲。
想好了,要救谁吗?
弦歌月倏的笑了,冷煞煞的眸子是噬人的光芒。
道:「平时要你开口,不开口。如今开了口,就是这般要命吗?」
真是哪儿疼,你朝哪儿来。
剑漪垂眸微眨,道:「知道真相不难,不是吗?」
弦歌月回想秦漠,是啊,不难,稍加推想既有答案。
然而,救谁呢?
菰晚风这边悬着老不死和秦漠两条命,她那边只在旦夕。
他不知道此番错过,还有没有机会问她,为何要薄待自己?如果不爱,为何要让自己来到世上?
既然来了,为何从一开始。
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