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道,坏了。
只想着依兰事发,忘了还有箕鴀这里一出。
菰勒勒打眼色,问怎么办?
水月惊的从头凉到脚,半截魂魄已然飘走。
她此刻头皮都是麻的,昨夜濒死的感觉记忆犹新,见到家主那鹰一般的眼神,脑子弯都不会转,哪里还想的出什么办法?
「二位,请吧。」
赤淞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无奈之下,她们只能背过身。
菰勒勒吸了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瞪了眼菰晚风,有本事你杀了我。
水月则是低眸垂眼,不敢往上。
偷一眼,都觉得胆战心惊。
菰晚风示意赤淞将信予之观看,菰勒勒看着递到面前的信不明所以,不悦的皱起柳眉。
撇嘴道:「干什么?」
赤淞到底是男人,且对方又是家主的女儿,故不好与之直视,垂眸道:「小姐一观便知。」
菰勒勒见状,老大不乐意。
没好气的扯过信纸,漫不经心瞟了两眼。
这不瞟不知道,一瞟手上的信纸瞬间拿捏不稳。
一个飘忽儿,荡荡悠悠落在地上。
赤淞捡起
信,折好交给菰晚风。
菰晚风看她反应,就知道这事她八九是她做的。但肯定没有劳什子的共话长生,恩爱夫妻这类的狗屁。
但不知为何,生生的添了上去。
而且,他暗以术法窥探过,探不出任何端倪,就好比这话真是她写上去的一般。
猛地一拍几,喝道:「还不给为父从实招来?」
「我……我……」菰勒勒我了许久,俏生生的美眸此刻然没有往日的骄气,傲慢,转而盛上惶恐,不安。
她是写信让箕鴀加紧谋害碎玉人,就是想借着碎玉人出事,诈出她爹下一步的动作,探一探碎玉人,菰家,少真府究竟有何关联,自己的娘亲为何是个禁忌。
但是,她从来没写过这见鬼的共话长生,天杀的夫妻。
再说,此事她明明和他禀报过。
如今出事,却将过错推给自己,他这当老子的倒是摘的一干二净。
说到底,他从头到尾就没歇过利用自己的心思。
自己就是嫁猪嫁狗,断然也看不上箕鴀这厮。
可现在问题偏偏字是自己的字,连她看了都不禁怀疑是不是真写了。
而且,自家老子似乎铁了心。
「说。」
不等她心思把定,又是一声厉喝。
菰勒勒支支吾吾,半晌回不过神。
水月看看小姐,知道事情大了。一咬牙,扑通跪在地上。
颤声道:「回家主的话,此事不关小姐,是奴婢一人所为。
家主,还是杀了奴婢给箕家主一个交代吧。」
说话间,她把罪名揽到了自己头上。
「水月……」菰勒勒喉头发紧,第一次这么实心实意喊她的名字,这一刻才觉得名字有她的含义。
而不是,只是称呼。
可惜,迟了。
菰晚风冷了眼眸,大发雷霆,斥到:「你以为出了这等事,贱命还有的活?」
喝道:「朱翁,动手。」
「是。」朱翁领命,跨步而出。
水月抬眸看了眼菰勒勒,两行珠泪滚滚而下,小脸煞白,颤声哽咽道:「小……姐,保重。」
说罢,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受死。
朱翁手起掌落,菰勒勒急喊:「住手,不是她,不是她……是……」
是,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扑通一声倒下。
水月就那么倒在她脚下,至死,也想护着她。
温热的血,溅在她的眉间。
她就像失了神丢了魂一般,怔怔的呆立当场。
过了许久,才发了疯似的怒提真元,一掌击中朱翁心口。朱翁不察她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一时不曾提防。
登时飞身撞在墙上,又重重摔落在地上,噗的呕出大滩鲜红。
赤淞急忙上前搀扶,提掌与之疗伤。
「如何?」
朱翁摆手,刚要开口又是呕得一大口,含糊不清的道:「无碍,我没事,呕……」
「快别说了,静心守神。」
说罢,再度催元。
同时,心思沉了又沉。
小姐这一掌,是要他们抵命啊。
箕鴀被嚇了一跳,想不到这菰勒勒如此辣手。摸着心口,直呼后怕,倘若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还不得立时见了阎王。
可是,他又觉得越辣才越够劲。
瞬间,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菰晚风面沉如水,缓缓的自座而起。负手踱步至菰勒勒跟前,猛地抬
手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直接把人打的趔趄,将将摔倒在地。
「放肆。」
菰勒勒捂着脸颊,看着满脸是血的水月,登时吸着冷气,战战的后退。
你打我?
你居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