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他手起刀落劈下一片衣角。
用刀,砰的射在菰家门楣之上。
他做的突然,是故谁也没有防住他。
登时,啪啪打了菰家脸。
赤淞、朱翁双双跳出,厉声怒喝:「百里小子,你好胆。」
菰晚风亦是满脸愠色,虽至隐忍,但仍是燃与眉山。
「贤侄如此造次,可还有你我两家不世之情?」
百里乐人笑了,真当他是三岁孩童么?
指着箕鴀,道:「记住,你是用我用剩的。」
说罢,也不管菰晚风脸色有多难看,带着一队小厮大摇大摆的离开。
众人疾疾让开一条道,醒目的大红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对于菰勒勒,他是真心喜爱。
明知道两家不赞成,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
偶有利用,也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
然他终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她所负。
路人的指指点点,就像一双双无形的手,将他的心,他的身体,通通抓成碎片。再洋洋洒洒撒了一通,落在地上一片白茫茫,任人践踏。
原来,他的情如斯不值。
而他这一走,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箕鴀与菰晚风身上,要看看这场闹剧怎么收场。
令大家比较意外的是,百里乐人作为百里家的少主居然沉住了这份气,这实在出乎大家意料。
箕鴀见其远去,则趴在马背上顺着马毛,假模假式的关怀道:「岳父大人,百里乐人这小子已经走了,你无恙呼?」
心里却暗、爽的厉害,三味这招实在高,恩公这手实在妙。
原因是,这藏在人群中叫喊的都是三味的手笔。除去之前的,说是这样才能将效果更加放大,进而事半功倍。
现在看看,可不就是如此。
再说恩公,当初他也觉得此法不通。菰晚风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认这笔账?而且,还是无中生有。
可是架不住恩公修为通天,化不可能为可能。一封信,就这么摆在青天白日下,硬是无一人察觉端倪。
就算菰晚风,也不行。
瞬间对神秘人之崇敬,又升了八个度。
菰晚风抬眸,挥手叫赤淞朱翁退下,取下门楣之上的刀和布条。今日之辱,菰家记下了。
遂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道:「且住,此信我未辨真假,这声岳父菰某怕是承担不起。」
然箕鴀是有备而来,岂会被他这两下吓退,他说过自己要一席之地,必然是要舍命争取。
不成功,便成仁。
死都不怕,还怕你三言两语的威胁?
那不是给死人讲笑话,笑死人么?
道:「不妨事,这信小婿已经叫人做了处理,也誊写了千八百份的,这份尽管拿去看。
不满意,少真府还有。
回头,我让人给您送来,慢慢看都行,不着急。」
他故意装作听不懂,还叫苏十方把信送过去。
苏十方是很想劈了这小子,把自己当下人小厮使唤。但是,心思清楚这是在外,至少世人眼中,他们是一体。
都是少真府的人,少真府的颜面不能扫。
因而接了信,上前交给菰晚风。
菰晚风何尝与他存的心思有差,撇开种种不论,碍于这无数双眼睛才不得不作罢。
将信抖开,垂眸缓缓看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一口老血又差点迷了过去。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混不吝的女儿。
早知道,真该出世就溺毙。
省的今朝丢人现眼,辱没门楣。
赤淞传音:「家主,这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小姐素日虽然任性了点,但还不至于分不清厉害关系。
况且箕鴀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姐能看上他?
就是百里乐人那小子,也强他百倍千倍。以属下之见,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菰晚风心下冷笑,回以传声:「就是有阴谋,也是她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
不然,人何至于如此大胆欺上门?」
「那现在怎么办,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又兼夸街绕城,红妆百里,事情想必已经阖城尽知。
处理不好,对我等十分不利。」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人请入府中,遣散好事之人,而后再作计议。」
赤淞颔首,正是此理。
菰晚风将信看罢,递给赤淞收着,起身睥睨众人道:「此是菰某辨不得真伪,需请小女出来过目。
然小女乃是弱质千金,不可抛头露面。
烦请众人散去,箕家主下马。
你我进府一叙,以断真假。」
霎时,众人哄哄,你推我挤,接踵比肩,勾三搭四,交头接耳。
「好、好,走了走了,散了散了,热闹看完了。」
「你说这事情是真的假的?」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反正有人知。」
「好像也是。」
「我说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菰家和少真府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崩个屁都能崩死你们。
有时间在此闲聊,不如早早回家。」
「在理在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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