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这是权宜之计。
自己理解,并支持。
然私心却在重复一句话,他被舍弃了……
照红妆要的便是如此,不要你相信也不要你不信。她要的,是在对方心里埋下一颗不安、怀疑的种子。
不需要精心呵护,不需要施肥浇水。
只需要一点点欲望,就可以让种子疯狂抽长。
用着怜悯眼神,施舍的口吻告诉对方:“本座不杀你,你要好好感谢你的同伴。
常帶子那边是个虎狼窝,看看你那些个同门,你就该要有数。
啧啧啧,可怜哟!
宗门被对方灭了,掌门和师兄弟死了,都和这个男人脱不开。
你说说得有多大的过节,才能为了自己苟活将你推到仇人跟前?
要知道,你死了御魂门就等于绝户。”
说罢,拽着捆仙锁一端就要离开。
古明德却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硬是支撑着站了起来,颤声道:“站住,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要说这事也是巧,御魂门出事那会儿他不在。等他赶到,什么气息都没给留下。
都知道这事和三邪脱不了干系,但具体是谁他却无从得知。
而知道此事的云行雨,考虑到背后的隐情,对此闭口不提。
因而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得知真凶是谁。
强大的仇恨,硬生生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
重新审视,重新看待这个人世间。
照红妆故作讶异,吃惊的道:“本座说了什么吗?
没有啊,本座说了什么?
说了常帶子炼控了陆飞?还是,他让陆飞屠尽御魂门上下么?”
。
此话一出,古明德有如五雷轰顶,浑浑噩噩间宛若天塌地陷。
他原以为,确定常帶子是真凶就是最后的结果。
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晴天霹雳等着自己。
怎么想,他也想不到是陆飞亲手屠了师门。
登时,只觉得喉头一热。
人便什么都不知道,恍恍惚惚间,似乎看了心心念念的人。
他追上去,想问问是不是这样?
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他越追越远,追到最后,他们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如同抓不住的光和影,无论多不舍,终究留不住。
许久吟急得差点没跳脚,无奈此刻动弹不得。
看着他这般模样,只能干着急。
照红妆回眸,拽了捆仙锁,道:“怎么?心疼了?
本座还以为你们之间没多少感情,不然怎能卖的如此干脆,还亲手把他推进仇人手里?”
许久吟懒得解释,墨如渊则是被这震惊到了。当初陆飞和莫林出事,他有听说过。
但那时候都以为人死了,谁会想到陆飞没死,还给常帶子操控了。更绝的是,竟是让陆飞亲手灭了宗门。
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半边梅,听完也不禁抬眸多看了古明德一眼。
该说不该说,这事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
照红妆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他们痛苦素鹤就不会好过。
有了他们,自己这边才更好进行。
顿时手心一紧,拖了三人就要踏出剑阵。
素鹤看的额头直冒汗珠,这是急的。
小云的伤口肉眼看可以忽略不计,然内里却让蛛丝侵蚀的厉害。文攻不痛不痒,武取反伤卿卿性命。
因而这就成了一个拉锯战,不难搞却费时间。
偏偏眼下,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眼看照红妆就要带着人离开鱼龙尺素,关键时刻,小云及时苏醒。睁开眸子,运劲儿将素鹤真元逼回体内。
不顾伤体,急急道:“快去。”
再看阵中之剑,怎会是她?
素鹤不及回话,身形已经快过本能。是故,未能注意到这一瞬的转变。无错更新
一进一出,交错之间,鱼龙尺素顷刻瓦解。
瞬息光影,素鹤已然与照红妆过了数招。
尺素与此同时回到她的手中,望着此剑,再看捆仙锁已然不在。
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素鹤不语,抬手震断几人束缚。
不用他开口,许久吟墨如渊已抢至古明德身边将人护住,目光紧盯常帶子不放。
时至此时,常帶子晓得先机尽失。
再待下去毫无意义,稍有不慎恐会引火烧身。
当即不在犹豫,没身离去。
两人连忙把人扶起,问素鹤怎么办?
素鹤这才把目光投向照红妆,那是别样的冰冷。
霎时让她的心被撕的粉碎,不曾愈合的伤疤再度血淋淋。
也这让她很是自嘲,又很痛恨。
恨他无情,笑自己可笑。
一腔痴心,终是错负。
指腹划过尺素,殷红的血珠被她捻指把玩,幽幽道:“放心,本座不会让你为难。
欲海天如今人人皆知你乃是魔界快婿,本座如何会违逆你的心思。
人你可以带走,界主那边本座自会解释。”
说罢,瞥了眼古明德飘然离去。
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