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十一 想爱(1 / 2)

人生就像捉迷藏,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不想起床。

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小文一个人,屋子里静的仿佛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夜未睡,通红的眼睛再加上黑黑的眼圈和蓬乱的头发,若是平常,小文一定不允许自己这样,可是现在,都无所谓了。

这几天一直都不太舒服,那个来的也很不正常,终于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该来的总会要来。

“文,文!你开门呀,开门1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时光像是被瞬间拧开的水龙头,喷涌开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男子略带哭腔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文,你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了,我是你的未婚夫,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吗?文,咱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文,你开门啊!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你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你开门呀,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解决的?开门1

小文躲在被子里一声不吭地紧咬着双唇,门外的是她的未婚夫阿义,她深爱着的人,也是她长久以来唯一的依靠。小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又何尝不想见阿义,可是她不能,她瞥了一眼满地的碎纸屑,然后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躲在房间里。

等死。

一年前。

“文,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阿义极力地安抚着怀中的小文,小文像是在大海中沉浮的一片枯叶,瑟瑟发抖。

“阿义,我感觉我好脏......”小文哭了有一阵,然后猛然间挣脱了阿义的怀抱,脑袋向桌角撞去,阿义及时搂住了她,紧紧地搂着,生怕她再受伤。

小文是今天早晨找到的,昏迷在肮脏的垃圾堆里,全身赤裸。

“阿义,我感觉我好脏......”似乎小文只会这句话一样,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先前如噩梦般的经历此刻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几张狰狞的面孔泛着龌龊的微笑,在她的人生里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痕。

“有我在,文,有我在,一切都过去了。”阿义宽广的怀抱让小文感到了一丝温暖,阿义的话语让小文渐渐回归了理性,“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来伤害你了......”

小文以为老天爷放过了她,其实并没有。

她的伤口刚被抚平,却又被人狠狠地撕开,还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就在婚礼即将进行的一个星期前,小文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的时候,一张化验单将她打入了无底深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一年前的后遗症终于敲响了她家大门,击碎了她的美梦。

似乎男人都缺乏耐性,亦或喜新厌旧,一个星期之后,阿义就没有再来了,这样也好,小文心里想着,她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阿义死心,不要再来找她吗?她也暗自庆幸,多亏了自己的爱情观比较传统,要不然也许阿义也逃不过死神的魔爪。小文就这么躺着,脑子里满是和阿义在一起时的画面,他的喜,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嗔,他的一切一切此刻仿若霓虹灯般在脑海里不停闪过,她努力地让自己不再想他,她深呼了一口气,耳边听着时钟嘀嗒的声音,然后心里也默默地跟着数起数来,一,二,三......不行,还是不行!越是想要逃避,就越是想念,阿义啊阿义,你这个坏蛋!

小文想过死,却被阿义制止住了,准确地说,是她幻想出来的“阿义”。也许是自己在病魔的折磨下精神分裂,这个“阿义”和真实中的一模一样,只是看得见摸不到。

“文1阿义暖暖地笑着,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话语。

小文想抱抱她,却扑了个空,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开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面对着这样的阿义,小文可以毫无顾虑地倾诉一切,他们两个并排地坐在床边,小文真如情侣的久别重逢,一时间一切的委屈都在此刻爆发,两行热泪涔涔而流。

沉默了很久,阿义才轻声细语地说着:“文,看见你现在这样,我,好难过。”

小文泪眼婆娑地凝视着阿义,终于一声哀嚎哭出了声,她憋了很久,此刻话语如汹涌的洪水般倾斜开来,喋喋不休地说着,而阿义则强忍着,面带微笑地听着这一切,听着这他也许猜到、却未想到如此严重的这一切。

和阿义有着聊不完的话,在小文余下的时间里,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和阿义聊天,甚至聊到了结婚生子,聊到了七老八十,只是这甜蜜的一切都不过是水中倒影,可望而不可即。如果不是死神的脚步慢慢逼近,小文真想就这么聊下去,哪怕这只是梦,她也不想醒来。

要骗我,就要骗我一辈子。

小文不敢照镜子,她想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头发都掉光了,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疹子,有一次的大出血险些提前要了她的命,现在的她,安静平和地躺在床上,这一刻终究要到来,因为她看见了角落里的那个黑影,她知道那个黑影就是死神。

“阿义。”小文颤抖着紫色的双唇,她想摸摸他的脸,却摸不到。

“我在这!我在这1阿义静静地守候在小文的身边,他只能这样静静地呆着,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