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部隐隐作痛,可能是趴在床上时间久了,小晨翻了个身,画八似得躺在床上,被子被他随意地踹在脚下。
“喵......”小晨总是觉得这样叫两声心里会舒服一点儿,他用舌头舔了舔手,坐了起来。
夜色让他感觉特别兴奋,而白昼则会令他昏昏欲睡,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半个月。
打开冰箱,找出半瓶放了好几天的牛奶,闻了闻,貌似没有变质,喝了一小口,还好。
重新坐在床上,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又用舌头仔细地舔了一遍瓶口,才把瓶子顺着窗户扔到自家的小院里。
清脆的声响,紧接着是咕噜咕噜瓶子翻滚的声音。
早在半个月前,小晨突然觉得自己是猫。好奇怪,自己明明是人怎么会是猫呢?他的这个想法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可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对自己说,你是一只猫。
估计是压力太大了吧,小晨总是爱自己安慰自己,然后四肢紧紧地靠在一起蜷缩在床铺的一角,像猫一样。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努力的克制,大约才过了五分钟,小晨就无法控制自己,走了出去。
无时无刻不叮嘱着自己要像个人一样,可还是忍不住四肢着地的冲动。他不愿意出门,白天还好,一到晚上,猫性就开始发作了。身体好像是被另一个人,准确地说是被另一只猫支配了一样,晚上不爱回家,就喜欢在外面瞎溜达,最大的兴趣就是喜欢往高的地方爬,但是爬不上去,终归一颗猫心却有人的身体。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猫的。”小晨心里无奈地想着,还是放弃了抵抗,四肢着地走了起来。本来在白天的时候,小晨想着今天要去买几件家具,因为家里的沙发、电脑椅、衣橱都被自己挠坏了,可是现实总是过于骨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这个点儿才醒,夜里十点半。
“喵......”小晨又吼了一嗓子。初秋夜里的风尤其得凉,特别在深夜,像是无数台冷气机在四周吹。小晨特别想知道在这样的夜晚里,咖啡会干什么。
咖啡,一只懒散的、全身黑色的猫。小晨养了它两年,半个月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咖啡,一只懒散的、又有点神经质的猫。咖啡时常夜不归宿,有时候三五天不回家,看来它很难改掉野猫的坏毛玻就在半个月前,咖啡又打破了自己的新纪录,整整半个月都没回家,小晨急坏了,然后像等待不归丈夫的小怨妇似的,埋怨了它几句,就是这几句,咖啡像是听懂了似的,面露凶光地朝着小晨的手就是一通乱抓。小晨正在气头上,不分青红皂白地朝它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下,就是这一下,咖啡哀嚎着从窗户跳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消气之后小晨也是一阵后悔,在咖啡面前,自己终是强势群体,又何必和这种小畜生斤斤计较呢?想起咖啡临走前那哀怨的眼神,小晨心中一阵怜悯,自己这么冲动又是何必?
咖啡,一只懒散的、高龄老猫。捡它回来时,耳朵上还打了一个小铁环,铁环上刻着它的生日,按说没有能活过十五年的猫,可咖啡是已然年近半百,外形却还似豆蔻年华的小公猫,虽然长得有些娘炮。
“喵。”小晨蹲在墙边,舌头不由自主地舔着手上的伤疤,这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疤是咖啡临走前的杰作,说来奇怪,半个月过来直到今天这伤疤也不见好转,幸而伤得不深,也并未出血,小晨并没有太在意,就这么在空气中暴露着,等待着它复原的那一天。一条像蛇一样的东西从他的眼前闪过。尽管小晨不愿意承认,可这就是事实,那条蛇是他的尾巴。
人竟然会长出尾巴!
想想连自己也会害怕,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也对,猫怎么会没有尾巴呢?这么说来,自己就快变成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