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恐先行靠近会被柳宫文察觉,严秋、赵匡义等人潜到离后墙有五丈距离的林树中暂为隐身。
严秋低声言道:“以朱管事所言,后园正屋左右厢房住有两名归真境身手之人,且屋后及廊前有八名庄丁值守,我等待会当要分头行事。”
“少文师弟与我各领三名箭卫从屋后左右两侧杀出,匡义与珂雪且待我等将他们引出廊道再为跟进,届时只管相救青青,一旦得手,立马带青青离开。”
赵匡义与苗珂雪点头应好之中,但听前院杀声响起,未及三息,又见数道身影从西侧院墙外纵入,正是萧慕云等人。
“走…”随着严秋一声低喝,众人迅速奔向后墙纵身而入。
屋后左右墙角值守的庄丁,听到前面打杀声,已是引身奔向屋前,发觉严秋等人闯入,大呼‘来人’之后,返身杀了过来,廊道上的庄丁听到呼声,便是奔杀岀来。
苗珂雪扯住向右侧跟进的赵匡义衣袖,“师兄,可从屋顶伺机而下……”
赵匡义但觉有理,便是与苗珂雪纵上丈余高的屋顶,刚翻过屋脊之际,却见有两名箭卫也纵身上了屋顶。
那两名箭卫身形刚一站定,立马引箭向屋前六丈开外与萧慕云相斗的柳宫文射去,但在柳宫文仗剑劈落飞矢之际,萧慕云、林婉真二人便是行招攻上,却为将他逼退两步。
当柳宫文退定身形之时,中庭屋顶上箭卫射出的箭矢,又袭到他的身前,而此时萧、林二人趁势杀上,倾刻间便是将柳宫文逼退两丈余远。
苗珂雪见状心头一喜之中,与赵匡义俯身屋檐下望,只见严秋、宫少文等人在房屋两侧与庄丁混杀起来,而廊道上空无一人,二人互视一眼,便是纵身跃下闯上廊道。
苗珂雪望了一眼灯火全熄的厢房,将右手长剑转到左手握住,靠近中间厢房左侧的门框,从腰间取下一根长有尺余的竹筒,向赵匡义晃了一晃,又指了指房门。
原来这竹筒中装有苗珂雪饲养多年的两条毒蛇,她心恐屋内藏伏着高手,不敢冒然闯进之下,便是让赵匡义将房门破开,引出屋中之人,便可用毒蛇出其不意袭击。
赵匡义知道她用意所在,点了点头,暗吸一口气,一脚顿为将房门踹开,就在他身形向右闪去之际,屋内白光掠起,一柄长剑疾刺而出。
心有防备的赵匡义身形一顿,举刀劈下,刀剑在门槛上空相碰闪出火花之际,苗珂雪右手一挥,两条银蛇从竹筒电闪而出,向屋内出剑之人袭去。
随着蛇血飞溅而出,一道女子惊呼声响起,赵匡义但想是一条银蛇被杀,一条银蛇咬中了出剑之人,心下一喜,便是举刀闯入屋内。
但在赵匡义身形落在离门口五尺远之处,一道白光向他右侧腰间袭去,身后跟进的苗珂雪,电光火间一剑劈去,震开来剑之际,身形斜闯而进,脚尖一点,旋即身形一转,背向赵匡义而立。
此时房门大开,借着透射而入的月光,屋内情形顿然可见,站定身形的苗珂雪,目光迅速左右两侧一扫,心头却为一震,原来这厢房的东面唯有一张圆桌,而西侧除了壁前置有一排书架之外也别无他物。
就在苗珂雪心神一恍的这瞬间,东侧出手偷袭的白衣女子便是一剑击来,苗珂雪猛一回神,忙是仗剑击迎,两剑甫一相碰,苗珂雪身形一错,转而纵到西面,紧接着引剑攻上。
她投身神虎营中,虽然与严秋、赵匡义等人的职务是负责救治军中伤兵,但也过上阵杀敌之举,打斗经验却为丰富。此下屋中只有两个敌人,且对手身手与自己相当,却无必要与赵匡义背靠背而战。
这厢房深近两丈,靠北墙正中间置有一张三尺宽、六尺长的罗汉床。那左臂为银蛇咬伤的女子疾退之中,已是觉得左手麻木,但知不妙,退到罗汉床前站定之后,顿然倾力挥剑向欺身而来的赵匡义劈去。
苗家毒术不传外姓,赵匡义在药王谷虽未学到毒术,但对苗珂雪所养的银蛇毒性是为了解,心知中毒的女子愈是用劲,毒性发作愈快,见她一剑劈来,不退反进,挥刀斜劈剑身。
那女子身手本是高过赵匡义一筹,可惜中了蛇毒,倾力而发反使体内精血流动加速,刀剑相撞之时,毒性已是窜入诸经百脉。虽然反震之力将赵匡义迫退,自身也被震退一步,身形收势不住却为跌坐在身后床榻之上。
赵匡义双手一握刀柄,欺身而进,挥刀向那女子当头劈下,那女子已然相避不及,只得横剑相挡,但有两息之数,剑身已为赵匡义压到下额之处,但听赵匡义大喊一声,刀身一压,往左一划,刀刃顿然从那女子脖颈划过,鲜血飞溅中,那女子身形向后一仰,已然气绝身亡。
与苗珂雪相斗的白衣女子,但见同伴为赵匡义所杀,心头大惊,顿喝一声,一剑倾力击出。她身在房门东侧,苗珂雪在大门中间线上,但使能将苗珂雪逼退,却是可以夺路逃出厢房。
苗珂雪此下但想将白衣女子拿下,逼问常青青囚禁之处,岂会让她逃离。但见她的气机徙涨,一团白光裹着凛冽的剑气向胸前袭来,右脚向后一撒,双手抡剑横切击迎。
两剑相交之际,苗珂雪低喝一声,右脚向前反踏一步,长剑贴着白衣女子的剑身斜划而进,二人剑柄顿然相抵,四目相对片刻,同时大喊一声,皆是倾力向前一推,身形便为分开,却是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赵匡义已然绕过苗珂雪身侧,来到门口,却是将门掩上,白衣女子但知不妙,引身退到身后的圆桌旁边,右脚猛然一踢,被她踢起的绣墩向苗珂雪面门袭去之时,身形随之而动,一剑刺向苗珂雪胸口。
但知赵匡义守在门口,苗珂雪自不想与她硬拼,左掌击向袭来的绣墩,同时引身而退。但在此时,身后一道叹息声响起之际,苗珂雪但觉一只手掌向身背击来,后退的身形顿然向前一冲,电光火石间白衣女子的长剑却为穿腹而过。
就在白衣女子神情错愕之际,一道白光掠起,赵匡义的大刀便为从白衣女子右肩膀斜劈而入。随着倒下的白衣女子惨叫声,苗珂雪支剑在地稳住摇晃的身形,缓缓转身望向赵匡义,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为何……如此?”
脸色惨白的赵匡义不敢直视苗珂雪眼神,身形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已为关闭的房门上,却是未作言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苗珂雪惨然望着赵匡义片刻,身形一萎,顿然倒地身亡。
赵匡义缓缓行到苗珂雪的身前,举手将她双眼合上,叹了一声,便是迅速将她的尸首藏入圆桌底下。
紧接着站起身子,环顾屋内四下,旋而疾步闯向罗汉床,将罗汉床竖移而开,俯身而下,右手四下击地,倾耳而听。不一会儿,却是站起身子,看了看西面靠墙的书架,略一迟疑,便向书架行去。
靠墙的书架共有三段并排,每段有五尺之宽,赵匡义怔望书架片刻,便是从左到右依次将书本拿开查到,但在左边一段书架第三排的书本后面,发现墙上有一方形凹洞,洞内置有一只石碗。
赵匡义心念一动,伸手向右一转石碗,但听一阵‘嘎嘎’声响,中间一段的书架左侧端缓缓向内移动,右侧端却是向外转来,随着一道亮光从密室透射而出,心头又惊又喜的赵匡义迅速闪身而入。
只见一丈见宽的密室北面墙下,置有一张床榻,榻上躺有一位身着贴身诃子,香肩裸露,雪腿可见,却正是常青青。但见她眼神迷离,肤色微红中香汗淋漓,想是被封住穴道的原因,手脚不得动弹之下,娇躯扭动不已,气息更为急促。
赵匡义一愣之下,心头大震,他在药王谷学了医术,自也从常青青的神态看出她是中了‘合春散’。心猜定是柳宫文逼问不出‘百草经’所在,恼羞成怒之下对常青青下了毒手。
但知此散若无行男女合欢之礼,中散之人欲火攻心之下便是有性命之虞,赵匡义心头顿然大为挣扎,他对温婉柔美的常青青是生有爱慕之情,心中从未有过丝毫亵渎念头,虽说此下情况行男女之礼是为了救她性命,却终是大为冒犯。
想起赵杜氏当日所言,望了一眼床榻上已是失去理智的常青青,转身伸手将暗门边墙上置有的石碗一转。在暗门关上之际,将置于,东面桌案上的烛火吹熄,黑暗中向床榻行去。
………
庄院西侧炼丹房前有着数名庄丁站守,见萧慕云、林婉真等人闯入,便是举着兵刃上前相阻。但以这些庄丁的身手,又岂是萧、林二人一招之敌,倾刻间就为她二人所杀。
此时柳宫文已是从正屋中闻声而出,但见萧慕云寻来,心中震惊不已。他久服丹药助力得以踏入抱丹大成修为,却使体内留有丹毒,气机无法达到圆满之势。
而温养在天关的本命胎丹已俱开慧灵识,但**精血所凝气机,却是不足与之有呼应之力,阴阳失衡之下,时日一长,便有爆丹之险,逼不得已才敢去掳劫常青青,以图用‘百草经’上的秘方化解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