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云心念一动,离座而起,牵起洛逍遥的右手,柔声道“师兄,陪我到黄羊尖峰走走……”
望着萧慕云七分关切三分希望的眼神,洛逍遥心下一叹,站了起来,与楚南风三人作礼告退,同萧慕云向六棱山黄羊尖峰而去。
望着洛、萧二人行去的背影,楚南风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望向穆道承,“若是慕云能说服逍遥静心修习武学……晚辈想让他在明月山庄潜修,不知穆前辈以为如何?”
“大兄弟的意思……?”
“智苦此下能寻到寒水兄的居住所处,其中大有蹊跷,晚辈心恐大周朝中有人为智苦所用……但若如此,书院之处日后恐也非安全。”
“哦?!”穆道承大为吃惊。
楚南风也未作解释,接着言道“寒水兄生命垂危,逍遥若在莫忘岛想是无心修习,而智苦神通厉害,或为一日也会寻晚辈而去……”
穆道承眉头一皱,“若是如此,我当是去莫忘岛才是,届时若智苦他们寻去,凭大兄弟与我当可有与他们一拼之力……”
楚南风微微一笑,“若晚辈所料不差,不日明无大师将会寻去莫忘岛,到时我自会将他留下相助。”
“前辈与龙从云交过手,时隔两年多……他们未曾寻前辈麻烦,此下想来应是与四年前在青龙山死去的契丹人有关。”
“智苦想是认为前辈是为契丹朝廷效力,寻龙从云的原因只是为那些死去的契丹人报仇,而前辈入了元婴之境……他们所谋甚大,自也不愿节外生枝招惹前辈,故而明月山庄反是最为安全。”
“晚辈会让婉真与赵师弟前来山庄,与逍遥、慕云一同潜修武学……”
“让婉真与印山师弟前来?”马希兰一愕,心念一转,顿时明白楚南风的意思,“南风你是想万一智苦寻来……看到婉真之后,忌惮李观书的情况下不敢下毒手?”
“不错。”楚南风点了点头,“听婉真所言,她与逍遥当日路过那小镇,无意间在李观书吟诗遣怀时……作了诗词呼应而结了缘份。”
“那日她被智光劫持之际,恰遇李观书经过而为他所救……此人修为想是与智苦不相上下,智苦定是不肯轻易招惹。”
“李观书?此人是何来头?”穆道承一时惊讶。
楚南风便将与李观书相斗的经过讲与穆道承听,穆道承方是明白计经海寻去莫忘岛,要相谢楚南风的原因。
“赵师弟知晓冢阵所在,与逍遥同样重要,我等无法分身保护,不若将他们聚在一起,也好省却诸多人力。”
“逍遥至孝之人,在寒水时日不多情况之下,想让他离开莫忘岛也非容易……届时与他相约一年时间为限,无论是否修臻大成圆满,一年之后,便可回莫忘岛照顾寒水兄。”
穆道承点了点头,“那我就让行空与卓武二人去蜀地打探柳宫文的行踪……大兄弟也可拜托计先生在江南之地打听。”
“好,晚辈回岛之后,让赵永安前去告知计先生。”楚南风点了点头。
……
一日,北汉与契丹接壤的边境山道中,疾驰着七骑人马,却是穆道承、洛逍遥等人。
原来洛逍遥在萧慕云的相劝下,终是答应在明月山庄中潜修武学,而林婉真、赵印山二人也在楚南风安排下来到了山庄,过了近年时间,当洛逍遥修得抱丹大成圆满后,穆道承便带着众人南下莫忘岛。
众人策马行有一柱香时光,来到北汉境内一处村野路道上,只见前方不远处岔道上驰岀五骑人马,洛逍遥但见其中二人甚是眼熟,心念一转,引马追上,“两位恩公,暂且慢行……”
那五人闻声停马回望,其中一位年近及冠的少年打量洛逍遥片刻,喜道“你是洛公子……?”
“见过刘恩公、折恩公……”
洛逍遥见礼的二人,却是当日在太原同折德守一起将他救下的刘继业与折御勋。
“想不到会在此地遇见洛公子……”刘继业拱手回礼道。
“在下因事缠身,未能去太原相谢恩公相救之恩,望恩公见谅。”洛逍遥一脸愧色。
“哈哈……刘某多在这边境之地,洛公子若去太原倒未必能够见到。”刘继业笑道。
洛逍遥忙将刘、折二人与穆道承等人介绍起来。但知穆道承曾寻去折家,且威名远扬,心恐吓了折御勋,洛逍遥只以师公身份引见。
待一众人等相互见礼后,洛逍遥望向折御勋,“两位恩公这是何往?”
“刘某久未去府州拜见泰山大人……”
“姐夫……”
刘继业话未讲完却被折御勋打断,洛逍遥心念一动,“刘恩公可是有不便之处?”
刘继业未待作答,折御勋已是言道“小叔他身陷险境,御勋带姐夫前去相救……”
折御勋口中的小叔自是折德守无疑,洛逍遥心下一惊,“哦?折大哥他怎么了?”
“小叔去探望倾慕之人时……不幸被人所擒。”
洛逍遥当日曾听折德守言过有一相慕的女子,却是未知她是何身份,闻言便道“可好将详情细告?”
折御勋望了一眼脸有苦笑的刘继业,对洛逍遥言道“前面六里之处有一坞堡,乃姐夫所辖营兵驻守之处,可到坞堡一坐,容御勋细告……”
洛逍遥闻言转首望向身后的穆道承,但见穆道承点头,便对折御勋道“好,请折恩公引路……”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坞堡中的一处土屋院落中,待招呼众人落座后,折御勋便将事由经过言出。
“小叔有一相慕的女子,名唤李敏雪,乃是银州守将李晋川的千金,也是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的侄女……只因李彝殷的反对,未能与小叔结成良缘。”
“但她与小叔二人情深,一个不愿另娶,一个不愿他嫁,每年仲秋圆月之日,小叔都会前去银州与她暗中见面。”
“前年小叔去了江陵府刺杀辽使,却是误了相见时间,去年又因先祖父病重,去了陕州随侍身侧,又错过了相见之日。”
“前月小叔与我从汴京归来,途经绥州一处客栈落脚,却是发现那客栈中的老板娘是相识之人,认出她曾是李家小姐身边的侍女。”
“小叔便是打听起李家小姐的近况……方知前年暮秋之时,那李家小姐在父母相逼之下嫁与了凉州豪族析逋葛支……”
“啊?!”林婉真一时惊疑,“这是为何?想那李家千金应与折大哥分隔有一定年月了……难道其父母之前都未曾逼她另嫁?”
“李晋川夫妇之前自也曾逼过她另嫁他人,但李家小姐誓死不愿,但此次是其母以死相逼于她,加上其父一番劝说,那李家小姐才含恨应允……”
“凉州之地自黄祸大乱之后,名为中原朝堂节制,但真正的实权中是在当地的豪强旺族手中,这些豪强推以首领,再请命朝堂赐封官职。但其地有吐蕃、回鹘、党项等族混居,若非大有威望之人,终是难以服众。”
“广顺二年,凉州各族内乱,原节度使折逋嘉施见局势难以把控,就请求太祖皇帝遣将帅官吏前去接任节度使之位,想借中原朝堂之威以镇其乱。”
“但所任河西节度使申师厚,无有安抚各族矛盾的能力,又处事不公,激起凉州诸豪反对,于前年逃回开封。那时圣上用兵于北汉,又无能人可用,只好先将凉州之事搁下,也有待他们选出当地有威望之人为首领时,再加以安抚委任的意思。”
“然李彝殷见凉州内乱,想是有意趁机揽权凉州之地,却是将李家小姐许与吐蕃族豪强析逋葛支。李家小姐自是不允,但其父言称,凉州名为大周疆土,实如自立的王朝,时常有悍兵骚扰夏州边境,倘若她肯嫁与析逋葛支,却是会使一方安定。”
折御勋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又道“其实李晋川是为诓骗李家小姐,那李彝殷手中兵多将广,凉州诸强哪会敢生侵扰夏州之心。凉州盛产骏马,又地处河西要冲,李彝殷早是生有夺取之心……但凉州名为大周疆土,他亦是大周臣子,自是不能明面用兵,才借口凉州兵侵扰夏州之说,来说服李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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