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眼神温柔的摇了摇头,梵尔琳茵看着察觉到了有关那名青年所缠绕着的少女,轻叹的低声开口:
“抱歉,我也没办法回答你。”
听着这个答案,少女的身躯微微一颤。
就连你也不知道么
哪怕作为夜网无数情报信息的掌控者,玲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道让你觉得她知晓一切、博学睿智的荣光才是她认为最可靠的身影。
殿堂中一下子沉默,让少女返回到这里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
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转身离去,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而看着她此刻年幼的身影,梵尔琳茵也没有催促就那么的一直温柔的注视着她等待。
挣扎良久,站在不夜宫顶端的殿堂,站在这个她曾经以零骑身份所光荣的地方,
玲颤抖的抬起浅金色的眼眸,没了强硬,没了质问,只剩下年幼少女的动摇和想要哭泣的哽咽、委屈、不解、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淌看着梵尔琳茵的身影,声音低哑中艰涩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只要你主动和我说,无论是怎么样的难过事实我都能接受,
那样我对你连一丝一毫的怨恨都不会有,为什么你要瞒着我
为什么要瞒着把你当成亲人一样信赖着的我
没有人知晓,在能力提升阶位到A级的那个晚上,偶然间从夜网回溯历史间发现自己最尊敬信赖的人在一直欺瞒着自己,她其实知道自己父母就死在自己藏身的那个小屋之后不到几米的距离,却没有告诉自己的时候,
玲的心中的感情是多么的崩坍。
“想让一个小女孩至少可以度过带着希望的童年,是我的独断,也是我的自私,”
或许是源于那个青年给她的勇气、或许是源于记忆里多出的那份温暖,看着终于问出了自己这个问题的少女,梵尔琳茵微微沉默,然后收起笑容的看着她轻声的开口:
“这是我该承担的代价,”
“因为假如可以,我希望用你对我的怨恨责怪,来稍微减轻一点寻觅许久的双亲,其实在多年前仅仅和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死去的遗憾和悲伤。”
想得到的将近半个世纪的答案,在听到这道身影说出口的那一刹那,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眶滑落,
这个身体的她有着眼泪。
感情的洪水在脑海里翻滚,低下头紧紧的咬住嘴唇,手掌用力攥紧,玲的声音在此刻微弱颤抖的无法想象。
“从今天开始我和不夜宫互不相欠”
抬起满是泪水盈荡的双眼,再看最后一眼这个自己无比重视的人,玲强迫自己转身害怕会忍不住留下的话语坚决。
“再也没有关系。”
脚步虚空,刚刚融合的身体莫名有些无力的摇晃,最终推开了门之后,玲看到了一直等候在那里裙摆优雅的女性,浅金的眼眸低垂、说不出任何的话。
没有任何的询问,也没有任何的责怪,只是有着像是姐姐一样完全理解她此刻感受的心疼。
优雅高挑的女性轻轻的抱住了比印象里更加年幼了的少女,金色琥珀的瞳光里是温柔的叹息,她轻轻的拍着玲的后背安慰着此刻难过的她。
“你明明知道让你回来只是个借口,殿下只是怕你受到危险,想用不夜宫的力量让你再一次可以隐藏行踪而已。”
“算了,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倔强的小卡洛儿”
靠在她的怀抱,泪水最终从玲的眼眶肆意而出。
门后,坐在殿堂女王的王座上,梵尔琳茵有些出神的想着她走向门外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穿着零骑的礼服长裙、那个已经长大了的高挑而又美丽的她的身影,
但是或许此时此刻,那个自己曾经救下的小女孩才真正的长大了才对。
直到最后,梵尔琳茵才微微抬起头看向不夜宫上方的湛蓝天空,轻轻的自言自语。
“回去吧,回你重要的人身边去,卡洛儿不”
“玲。”
比起那些被后人称作伟业的故事,这真的只是小小的一页。
回到了自己曾经的祖国,决定从边缘终结这场战争,
然后在某个再一次和那个灾难化身的存在对峙逼退的夜晚,退出了还残留着激烈战斗的狭间战场,
有些悲伤难过的看着路边地上的尸体,是想逃跑的士兵,慌张的农夫、抱在一起的夫妇男女,
然后这时一个气息微弱的生命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感知之中。
抬起微微意外惊然的眼眸,白光的女性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屋身影一动。
废墟的木板下,她发现了一个气若游丝,快要饿死的瘦小女孩,然后轻轻温柔的把她抱起
这就是她故事里小小一页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