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满了1欧阳东看到酒杯里的酒溢了出来,伸手扯起但益恒倒酒的瓶子。
但益恒慌乱地放下啤酒瓶,扯纸擦桌上的酒水,眼圈一下就红了,更咽着说:“干爹,能坐在家里与您们一起吃饭,我太开心了,有家的感觉真好。”
欧阳东拉但益恒坐下,说:“儿子,我明白一个人在外有多不容易,连个真心聊天的人都没有,无论是好是坏都得一个人承受。你放心,这就是你的家,你想好久回来就好久回来。前段时间是干爹不对,你不要往心里去。或许你心里一定认为干爹很势利,听到你升职加薪对你的态度一下就变了,但是,你能理解一位父亲的心吗?珈馒身有残疾,她没有一个可靠稳定的未来,我能不焦急吗?能不担忧吗?这么多年她都没碰到一个合适的,想不到有缘碰到你,可你又是有家庭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珈馒与你这个有妇之夫牵扯?就算我默认不要这张老脸了,珈馒与你能活在阳光下吗?这周围的人又将如何看待我们父女?我不得不狠心对你,给你冷脸,让你知趣的远离珈馒。说真的,要是你是单身,我多希望你能与珈馒成,至少你不会委屈她,毕竟我们一家救了你的命,而且你们彼此喜欢,我相信你会真心待她的,那怕你工作一般,你们的未来也不会苦到那里去。珈馒问得对,你现在一月挣一万多,就算净身出户,就算没有房子可住,你又有什么可怕的?我就问你,你内心有没有想过与珈馒的未来?”
但益恒听着干爹的话,眼光却时不时地与欧珈馒相对,两人从未有个这种幸福的滋味,彼此都感觉无论是从心里还是默契上的距离都近了好多。他本以为干爹从此会默认他们交往了,那晓得又扯到了敏感的话题上来了。
但益恒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一边是女儿需要一个健全的家,一边是钟情等待的女孩,天平该向那一方倾斜困扰了他很久。对于夏兰,自从看到她背叛自己的那些确切证据的那一刻,他都没想过要原谅她,一直想的是与她好聚好散不要彼此影响对方的生活,可为了这样的离开依旧是那样的难。
夏兰既然不爱了,为什么还要维持这个夫妻心都不在一起的家呢?
而他,也做不到对搏公堂把家丑扬出去再来一次血淋淋的伤害。
但益恒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不久前才答应了夏兰的要求,他做不到转眼就去鼓捣要离婚的事来,要是自己净身出户夏兰也不离婚,那又该咋办?他只想远离家,远离夏兰,这种无性无爱的婚姻那个女人能坚持得到多久,说不定半年之后夏兰就会主动找他离婚。他希望和平地解决他们的婚姻,这样对彼此都没有伤害,所有的伤害就由他一个人来承受吧。
欧阳东见但益恒愣住不说话,叹了口气:“说真的,你的性格像极了一个老好人,可这种性格温和,不愿得罪人,不懂得拒绝,做事缺乏原则只会让你越来越卑微和懦弱。像我们普通人都有自尊和底线,别人如果越过了我们的底线,我们就会生气,就会毫不客气的反击,而你呢,你老婆那种事都做了,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连说重话狠话都不敢,你连一点惩罚都不给她,她点事都没有,你以为她会感激你而收敛吗,不可能,她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无论她做什么,她只要一服软,你就会心软,你就会替她考虑,就会替她着想,她也就把你吃定了。而你呢,根本不顾及自己,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当老好人。可你要知道,这世上不带锋芒的好人,是没有人会在意的,无论你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他们只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儿子,快刀斩乱麻,既然你的老婆已经背叛了婚姻,有一次就有两次,你觉得她还能跟你安稳地过日子?你们还会有幸福?何况,你已经发现了她出轨的确切证据,这种事你难道还要隐忍下去,给她机会,让你们慢慢来愈合这道伤痕? ”
但益恒尴尬的无地自容,拿起酒猛灌自己。是的,自己真的是老好人,以前在公司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做事,谁都可以指使他,从来不懂拒绝,遇事总是忍气吞声生怕得罪了人,唯一一次有男人气概的就是那次辞职了。而老婆与别人偷情多年,自己发现了还顾忌这顾忌那地选择隐忍,还妄想好人当到底的与夏兰好聚好散,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既然选择隐忍,为什么又控制不住向干爹和珈馒透露了自己的家丑,让他们如此面对面地说出来,这又是一种羞辱。
欧珈馒发现但益恒脸色阴沉了不少,不住地喝酒掩饰,想必老爸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她赶紧打圆场:“爸,今天这么高兴的事你扯这些干啥,我想去南侧桥吹河风,您能不能让哥陪我去一次埃”
欧阳东也发现自己不该在这时提那些敏感的话,伸手拍了拍但益恒肩,说:“儿子,你开面包车带珈馒去南桥逛下夜景吧,有些事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我就是有些太着急了。”
但益恒沮丧地点了点头,刚才干爹的话刺得他好痛,家丑不可外扬,为什么人在气愤中时总是管不住嘴呢?
自己种下的果只能自己咽下肚了,幸好,这善良的一家人没有把这事再向外传,不然,他还抬得起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