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第一天晚上,宫予墨病倒了。
皮教授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在宫予墨床前快步地走来走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说什么责备的话,转头看到对方那苍白的脸又不忍说不出口。
宫予墨刚吃完药,靠在床头精神有些欠佳,“皮叔,你别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
“你呀你!”皮教授伸出一根手指激动地指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是气死我了!”
“不是什么大事。”宫予墨一脸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的身体我有数。”
“你有数?你有什么数?”皮教授终于停下晃来晃去的脚步,在他床边停下,“下午本来是你该治疗的时间段,你趁我不注意就溜出去了,当初求着我要回国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自知理亏,宫予墨轻轻笑着,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出去办了点事,接下来我答应你,一定好好配合你。”
皮教授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阿墨,我是有信心让你好起来的,主要就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还这么任性,我一定会再次把你绑回美国,到那时候你再怎么求我也没有用了!”
“我知道了,皮叔。”宫予墨难得乖巧地点头顺从。
床边的手机响起,皮教授瞥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气呼呼地丢下一句,“你自己跟你爸交代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
宫予墨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半晌才接起来。
宫承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阿墨,怎么没有回老宅?”
宫予墨缓声答道,“老宅人太多,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既然你不想回老宅养病,我也不勉强你,你妈妈很想你,你不愿意我们去打扰你,那就等你身体好点回来看看你妈妈。”
“我知道了,爸。”
“还有一件事。”宫承业的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起来,“我听说你二叔过段时间要回来了。”
宫予墨牵起嘴角笑了一下,“看来我二叔知道我身体不好,迫不及待地结束了他的养老生活。”
宫承业交代道,“我最近忙着欧洲那边的生意,你自己多注意一点,你二叔的野心我们心里知道都行。”
“扮猪吃老虎这事我二叔干得可不少。”宫予墨笑了笑,“我有分寸。”
宫承业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说道,“还是那句话,有空回来陪陪你妈,她这段时间没少为你操心。”
宫予墨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宫予墨转头看向窗外。
眼边又浮现了那个清瘦倔强的身影。
......
皎月高挂,静谧又美好。
窗外起了一丝凉风。
安小悦提着装好饭菜的保温桶拿过钥匙就出了门。
十分钟前,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爸爸已经从重症病房出来了,转移到了特殊看护房。
虽然爸爸还没有醒过来,氧气罩也不能摘下,但是这个消息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她匆匆下楼,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妈妈喜悦的样子。
提前在手机上约好的网约车已经在马路边等候了许久,安小悦提着热乎乎的保温桶快步走过那条狭窄又漆黑的小巷。
这时,从拐角处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安小悦警惕地回头看了一下,除了自己稀薄的影子,什么也没有。
她继续快步向前走去,忽然察觉有个轻微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背后......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刚想快步跑出去。
霎时,手臂被一股大力向后拉扯住,她刚想大声呼救,接着自己的口鼻被厚厚的棉布堵住。
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不到几秒钟,她便全身失去了力气,手里的保温桶“嘭”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对面的墙角边。
脑子里仅剩的一丝意识告诉她,她被绑架了。
随后,她双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路边的网约车一直闪烁着双灯,司机烦躁地看了一眼时间,顾客已经超时了二十分钟。
“耍人呢这是!”他低咒了一声,然后取消了订单,发动引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