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客厅里的狼藉,燕宁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
周逾白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干净的沙发边,让她坐下,“有很多碎玻璃,我来收拾。”
碎掉的茶几,摔在地上的花瓶、杯子……
他一一收了起来。
有拿了吸尘器把整间客厅都仔细的打扫了一遍。
窗外的夜色渐浓,一盏又一盏的灯光熄灭。
整个城市都开始陷入了沉睡当中。
燕宁屈膝坐在沙发上,头搁在膝盖上。
很快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下。
一条藏青色的毛毯盖在了她身上,她被揽入到一个温热的怀里。
那个怀抱还带着一点儿血腥味儿。
燕宁闻到血腥味儿,内心愧疚溢开。
她张嘴想要说话,周逾白似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接道:“我从小就开始打架。”
燕宁:“……”
“从小到大没怎么输过,之后为了装文明人,已经很久没动手了。”
他靠在她头上,“其实,我打架很厉害的,你不要因为我这次输了,就小看我。”
周逾白的话让燕宁心里更是软成一片。
却愧疚更深!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燕宁心里苦涩一片,“我和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合适。一直都是我在妥协,我在强求他。”
“谈恋爱是我在强求,结婚好像也是我在强求。”
“他的态度总是可有可无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燕宁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只是在讲述过去。
“他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很爱我,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不能失去我一样。”
“我好像真的没有认识过宁牧尘。”
她爱的那个宁牧尘,那个让她快乐过幸福过,又伤心过痛苦过的男人。
似乎变得太陌生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宁牧尘也会打架,也会失去理智尊严的,祈求她。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周逾白突然转移了话题。
燕宁在他怀里怔愣了一秒,“你要告诉我吗?”
之前她问过周逾白,周逾白从来不说,只说就是喜欢,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喜欢了。
周逾白转过她的头,不好意思让她看自己。
“那天……就是你和宁牧尘结婚的那天。”
燕宁眉头一皱。
“也是我人生当中最黑暗的那天,我外婆生病了,医院催了好多次让我交钱,我没钱交。”
“朋友推荐我去了会所,他们说只要我勾搭上一个富家女,或者陪富婆一个晚上,我外婆的住院费全都能解决了。”
他说的很平静。
可燕宁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当时的痛苦。
一个正当年轻自尊心极强的人,怎么会愿意卖身?
“那天,我被推到了一个包厢,桌子上摆着一百万。”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当时就想,只要我拿到这一百万,外婆的住院费就能交了,以后的医药费也不用愁了。”
“不管来的人是谁,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但是那天,我什么都没做。就有人把那一百万塞给我。”
燕宁:“……”
对于那天的记忆,她没有周逾白这么深刻。
那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宁牧尘的背叛。
被叶南月带到会所,根本就不在乎身边的人是谁。
她随便把钱给了离她最远的人。
“对不起。”
燕宁再次道歉。
周逾白摇头,“怎么又道歉?”
燕宁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转身紧紧的搂着周逾白。
在他动心的那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男人。
周逾白紧紧的抱着她,“燕宁,你不知道我有多幸运。我一直以为我只能仰望远观明月,却没想到有一天,明月却愿意落入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