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就行,补偿不要就不要了吧,那老屋本来就给了你的。”
“你理解就好。”
“我有啥好不理解的,我又没惦记过那房子。那是你的房子,你爱咋处理就咋处理,只要你不要让老太太没地方住了就行。”
周秉义给周秉昆打电话也没啥事,也就是把光字片拆迁,自己不准备要补偿的事情,通知周秉昆一声。
周秉义主持着光字片的改造工作,先给自己分一套房子,是有点好说不好听。
不管符合不符合政策,周秉义收拆迁补偿的话,会得一套房子都是事实。
周秉义又没什么房子方面的需求,为了不必要的东西,被人说嘴,议论,得不偿失,不要补偿也正常。
周秉义舍弃的房子太多了,从北大毕业,又参加工作之后,周秉义一直都是有资格分房的。
做了几份工作,换了几个单位,周秉义都一直拒绝分配给自己的住房。
再舍弃一套房子也没什么奇怪,市里安排的别墅,周秉义都没有去住。
更何况是光字片拆迁,补偿的一套位于郊区农村的房子。
“光字片拆迁前,我会把老太太安排好的。”
“那就行了,只要老太太有地方住,安顿好老太太,你就是往里面贴钱拆迁我都没意见。”
这次是周秉义,搞的老太太没了房子住,于情于理都该周秉义把老太太接走照顾,再推脱的话,就太没有道理了。
“娟儿,光字片要拆迁了,你们家太平胡同的房子,应该也要跟着拆了,你还要不要回去再看一眼?”
挂了周秉义的电话,周秉昆找上了郑娟。
光字片还是个行政区域,起码有光仁,光义,光礼,光智,光信,五条主街。
太平胡同就只能算是一条挨着光字片,归光字片街道管理的一条小胡同。
“秉昆,太平胡同也要没有了啊,熟悉的地方可以说是越来越少了。我给光明打个电话,有时间咱回去一趟看看吧。”
“行,这个事情不着急,这是我从周秉义这提前知道的消息,光字片整改还只是一个规划,离项目落地,真正动工开始拆除,起码也要一两年的。”
这还是周秉昆相信周秉义,愿意真心,并且全力去推动这个事,做出的乐观估计。
如果没人把这件事当成个事来办,光字片这种地方,拆迁进程走的就更慢了。
郑家在太平胡同的房子,在光明眼睛好了之后,就没有再往外租了。
光明自己把房子好好的修葺了一番,还在里面住了一段。
也就是这一年多,光明名气越来越大,再外抛头露面,越来越不方便,才没有继续偶尔回去住。
“光明,你这穿西装,戴墨镜的回去,也太扎眼了,住太平胡同的那些人,就没有这样穿的。”
说过之后,也是等了半年,所有人时间上才方便,一起回了吉春。
“姐夫,你说我穿点什么过去,能不引人注意?”
“普通一点,越像个工人越好,你要选择融入进去,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是郑光明,就没有人围观你了。”
太平胡同这种地方,谁在外面混的出息了,回去的时候都会被围观。
更不要说光明,不只是混的不错,还成了歌星,成了公众人物。
回去之后被发现,更会被街坊邻居拉着问东问西了。
先是陪着光明,郑娟,在太平胡同,在郑家老屋,做上一桌饭吃了,后又出门,在胡同里面拍了一些照片,好一阵怀念。
周秉昆才离开太平胡同,转悠着来到了光字片。
“秉昆,你回来了。秉昆,回来你老太太啊!”
走到老周家门口,周秉昆就听到了里面,吵吵嚷嚷,进去一看,不大的家里挤满了人,十几个老头,老太太。
毕竟周秉昆都五十岁,和周秉昆一辈儿的人,也可以说是小老头,小老太太了。
“各位大爷,大妈,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今天怎么了,都没事忙了吗,这么多人过来陪着我妈唠嗑?”
周秉昆先客气的问候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上门是客。
“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每天哪还有那么多忙的。秉昆,你对咱们光字片要拆迁的事怎么看啊?”春燕妈乔大婶,自觉和周秉昆更熟一些,开口问道。
“我怎么看,我当然是用眼睛看。”
“秉昆,婶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个事怎么样?”
“我的看法和你们都一样,光字片的老房子,又破又小的,大伙不是早就不想住了吗?”
光明和郑娟,不缺房子住,才会觉得老屋拆除了可惜,不如留着纪念。
真正在光字片住着的人,盼光字片拆迁最少的也盼了十年。
光字片的普遍情况就是,两小间土坯房,要住家里的三代人。
起码都是家里爷爷一辈老两口,中年一辈两口子,孩子一辈一两个。
人均住房也就五六个平米,交通不便,没有自来水,没有燃气,没有暖气,还用着公共厕所。
房子不大,配套不行,常住光字片的这些居民,当然就没有几个会留恋,基本上都是盼着拆迁,希望拆迁可以改善自家的居住条件。
“不想住是不想住了,但是这房拆了之后,每一家到底能赔偿多少啊?”隔壁一位邻居大姐跟着问道。
盼着拆迁这些人是认真的,但真要拆迁,也要真的要能占到了便宜,这些人才会愿意。
“这你们就不要问我了,我一个住在外地的人,光字片的情况,我还能有你们住在这的人清楚啊?”
周秉昆对这些真的不了解,连事情进行到了哪一步,都不知道了。
就是知道,周秉昆也不是拆迁办,也没和这么多人解释的心情。
“周秉义是你哥,你还能不知道这光字片拆迁的事啊?”
人多了之后,总会出来一些不讲理,二百五,不好打交道的人。
赶超家的邻居,姓熊的这一家,就是光字片,有名的无赖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