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坐着倚在一个墙角,若有似无的白烟弥漫在他的头顶和周围,尽管头昏昏沉沉的,身子酸软,眼皮睁开都要花很大的力气,但他还是能看到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白雾缭绕,有身着白制服、头戴白帽的人不时从他面前快速经过。但让他感到费解的是,不仅没人过来盘问他这样一个陌生人,甚至都没人正眼瞧他,仿佛他的存在天经地义一样,又像是他们当他并不存在。
从员工的服饰、周遭的设备,各种金属磕碰发出的脆声,以及耳边萦绕着的听不懂的外语,董锵锵猜到这里很可能是厨房的后厨。
所以我还在……旋转餐厅?
这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看到董锵锵会见怪不怪,想来是俄国人对酒精和醉鬼的态度比中国人更宽容,所以并不觉得董锵锵醉酒有什么奇怪和可耻的地方,但这只能解释对方不看自己,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董锵锵还在旋转餐厅。
他低头瞄了眼,衬衣已经完全湿透黏在了身上,但他分不出衣服上究竟是汗还是酒,亦或其实是水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厨房里的热气蒸醒的,整个人就像做了一次桑拿,体内的酒精加速挥发,再加上睡眠,酒劲似乎已经完全过去,只是觉得身上乏,但却没有继续呕吐的欲望了。
这是他来德后第二次烂醉,上次喝醉好像还是911。他扶着旁边的柜子缓缓站了起来,试着挪动脚步,还好,走路还算稳当。
一张纸片从他的身上悄然飘落。
董锵锵好奇地弯腰把纸片拾起,是一张名片。
名片只有一面印着东西,但却只印了一个人名,至于公司名,公司地址,公司电话,公司邮箱之类的名片上常见的文字一概没有。
董锵锵不懂俄语,但那个名字却似曾相识,好像曾在报上读到过。他努力在记忆中检索,却没丝毫印象,看来酒精对记忆力的影响依旧残存。
他看到旁边有个大号的不锈钢洗手池,便径直走过去俯下身子,一边用冷水大力地搓着脸,一边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
没等他把脸洗净,就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他起初并没意识到对方在喊自己,直到有人拍他。
董锵锵脸上挂着水抬起头,只见一个头戴高顶厨师帽的俄国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帽子明显高于他人,董锵锵猜测他可能是厨师长一类的中层。
“喔,你好。”董锵锵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友好地伸出后才想到自己的衣服是湿的,擦了等于白擦。
那人盯着董锵锵的脸嘟囔了几句,董锵锵听不懂只好傻笑。对方见他不懂俄语便没再说什么,从旁边架子上随意扯下一条毛巾扔给他,然后脑袋朝架子后方轻轻一歪,转身就走。董锵锵会意,急忙快步跟上。
等对方把董锵锵领到一扇门前,又伸手拉开门,董锵锵这才恍然大悟,对方是让他走。
虽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厨房里,但毕竟他是在这里醒的酒,无论如何还是该感谢一下对方。
董锵锵鞠躬说了声“谢谢”,正要出门,厨师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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