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雷兰亭的声音几不可闻,“昨晚……我……我也进跟着他们进去了。”
董锵锵怔了两秒就明白了雷兰亭的意思,虽然他很不理解雷兰亭的做法,甚至有几分鄙夷,但他也不想这时对他作任何评价,只能应付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见董锵锵不置可否,雷兰亭掏出一根烟想要点上,但他的手却一直抑制不住的颤抖,打火机的火苗着了又灭,点了几次才算点着。
“有事儿明天再说。”董锵锵不想跟雷兰亭深入讨论这种话题,更何况他现在确实很困。
“我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烟让雷兰亭看起来镇定了许多,“我没做任何防护措施,你懂吗?任何。从里面一走出来我就后悔了……就慌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想赶紧跑出来问你怎么办,然后就看到你跟老白……”
董锵锵这下彻底明白了:雷兰亭担心自己染上艾滋病。他再次举起药瓶:“这是什么?”
“艾滋病阻断药。”雷兰亭一脸惶恐,“我在网上看的说那什么以后要尽快吃保护自己,但吃了我还是怕啊老董,万一这药没用……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就这么毁了啊……”雷兰亭双手捂脸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看着雷兰亭不争气的样子,董锵锵很想骂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事后诸葛亮于事无补,他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吃了这玩意儿以后,我现在头也疼,呼吸也疼,想睡又不敢睡,还能看到各种颜色的星星在眼前飞,我特么也不知道这是我已经中招了还是吃药带来的。我……我想马上回德国好好检查一遍。”雷兰亭扬起脸,一边抹鼻涕一边哭诉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放心。”
董锵锵不懂艾滋病的病理:“你确定现在回去就能查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啊,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是对的。”雷兰亭抽泣着捶了洗漱台的瓷砖一拳,“我特么也不知道我会做出这种蠢事儿啊……”
“你怎么回去?”
“坐最近一班火车(回去)。”雷兰亭斩钉截铁道。
“你现在回去,这个团怎么办?”董锵锵追问道,“我也不能同时开两辆车啊。”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问过老白,他有驾照,也能开。”雷兰亭把流到嘴边的泪水胡乱一擦,“我知道现在离开等于撂挑子,挺对不住你们的,但……我是真怕啊。我爸妈就我一个独苗儿。”他的嘴角一阵抽搐,“我绝对不能出事儿啊。”
董锵锵觉得雷兰亭再说下去随时可能会情绪崩溃,只好顺着他说:“那我送你去火车站。”
“我自己打车就可以,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见董锵锵同意,雷兰亭急忙从地上站起身,哆嗦着给董锵锵鞠了一躬,然后抄起药瓶,猛地拉开卫生间的门,囫囵吞枣地围上衣服,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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