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手里沉甸甸的,她眨巴着眼睛,木讷地点了点头。
景聆淡笑着扬起了下巴,她道:“我来找武安候,武安候时诩认识吧?”
老鸨立刻点头如捣蒜,“认识认识,楼上往右走第三间,他就在里面。”
景聆笑着朝老鸨道了声谢,可一转身,她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收敛了起来,周身都泛着阻止别人接近的冷气。
景聆与夏侯镜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即便景聆知道时诩今日出现在环翠阁中是有正事要谈,可在这秦楼楚馆里面,景聆依旧不敢确定,自己待会儿能看见什么。
二人还未走到那间厢房外,远远地就听见了门内的嬉笑声,男声的粗哑与女声的细柔混杂在一起,光是听着就让人对屋内纸醉金迷的场景浮想联翩。
景聆的脸仿佛已经失去了做表情的能力,她缓缓走近那间厢房,眸色越来越沉。
环翠阁内呕哑啁哳的丝竹管弦被景聆抛在耳后,她的灵魂仿佛跌入了一个冰窟之中,在这个幽闭的环境内,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景聆缓缓抬起了手,掌心轻轻贴在门上,迟疑地朝里用力。
“你怎么在这儿?”
景聆的纤细的手腕忽然被另一只大手抓住,景聆倏然一愣,像是把出窍的灵魂召回来了一样。
吵闹的丝竹声再次灌入景聆的耳蜗,她回眸一望,自己竟然被时诩抓了个正着。
夏侯镜歪着脑袋走近二人,指着时诩义愤填膺道:“时子定,你果然在这里1
时诩略带惊讶地看了夏侯镜一眼,景聆的手腕还被他重重地抓在手中,时诩原本就是使重器的人,手里也时常每个轻重,景聆的手腕被他抓得格外不适。
景聆微皱着眉,扭动着手腕道:“你放开我,痛死了。”
时诩这才反应了过来,顿时感觉景聆嫩藕般的手腕成了一块烫手山芋,迅速收回了手。
景聆肤白,手腕上红很明显,她不悦地看了自己的手腕几眼,随即便拉下了袖子遮掩。
时诩的眼睛盯着景聆的双手,忽然意识到,自己送给景聆的那个镯子,景聆已经没有戴了;他心里瞬时涌起一番落寞的情潮。
景聆看着时诩低眉顺眼的模样剜了他一眼,随即面色又恢复了平和,她对夏侯镜道:“阿镜,我跟他说几句话,你去外面等我。”
夏侯镜睁着大眼睛,来回看了一眼二人,她轻应了一声,临走前还不忘瞪了瞪时诩。
待夏侯镜走远后,景聆才把目光再次挪到时诩身上,
她徐徐走近时诩,先是轻叹了一声,然后才慢慢开口:“子定啊子定……”
景聆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在时诩的胸口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阴阳怪气道:“亏我还担心你忍不了,原来都发泄在这种地方了碍…”
时诩心中尴尬,便抬着头看别的地方。他倒退了两步,一本正经地说:“是阿镜带你来这里的吗?”
景聆的手指还悬在半空,可面前的人却是退避三舍,景聆脸上的最后一点笑意都伴随着时诩的动作收了起来,她抬起晶亮的眸子,冷冰冰地说:“怎么,我不能来吗?”
时诩在心里对景聆说了一万遍当然不能,但到了自己嘴边,却又转变成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景聆似笑非笑的神色中裹藏着几丝危险的妖冶感,她再次靠近时诩,指尖轻轻勾上了他的腰封。
“那侯爷躲我做什么?”景聆的头随笑意歪了歪,“还是说,侯爷难道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景聆一边说着,穿过时诩腰封的手指还朝着外面拽了拽。
时诩轻笑着抓住了景聆不安分的手,意图将腰封的自由权夺回,“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男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欢作乐吗?我们都已经结束了,景小姐不会管得这么宽吧?”
“寻欢作乐?”景聆直勾勾地盯着时诩的眼睛,手指又沿着腰封朝左滑下,而另一只手又搭上了时诩的肩头,慢慢地拂过时诩的胸膛,探入衣襟之中,“看来在侯爷眼中,这乐趣与谁作都是一样的,哟,这是什么碍…”
景聆忽然在他怀中摸到了一块丝帕,时诩猛然一惊,双手都捂到了胸前,阻止景聆将那块帕子拿出来。
“你放手。”
可景聆的手就灵活地跟条蛇一样,三两下就捏着那块叠得方方正正的帕子抽了出来。
景聆定睛一看,脸上笑得更加灿烂,“这不是我的东西吗?”
时诩登时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私藏人家的东西还被人家当众发现了,他掩藏在脸上的严肃神色都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看来比起我这个人,侯爷更喜欢我的东西埃”景聆将那帕子摊开,上面一点污渍都没有,保存得极好。。
时诩抽动着唇角,道:“一直放在衣服里没有拿出来罢了,既然是你的东西,那你就拿回去吧。”
“谁要这么一块破帕子了?”景聆的脸说翻就翻,她狠狠地将帕子仍在地上,又上去跺了两脚,她忽然拽住了时诩的衣襟,眼露凶光。
景聆缓缓贴近了时诩的耳朵,低声笑道:“侯爷若是寂寞了,就来府里找我,别来这种地方,我怕你染上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