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时诩的眼睛在地面上左右扫动,“这大多是臣的猜想,只是恰巧与皇上不谋而合了。皇上与太后娘娘骨肉相连,想必皇上是想要查明真凶,给太后娘娘一个交待的。”
贺迁哈哈一笑,道:“这的确是一个孝子应该做的。”
时诩也露出一抹笑,“是。”
“对了。”贺迁突然把目光投向窗边,他指着柜子上的包袱,道:“那是前几日吴间从你府中搜出来的商州特产,你今日便带回去吧。”
时诩直起身子,循着贺迁所指望去,谨慎道:“是。”
房梁下掠过几只秋雁,景聆醒来时已是午后。
她缓缓睁开眼,习惯性地拉开了墨色的帷幔。
那帷幔的遮光性好,景聆睡在里边就跟天黑了似的,可帷幔一拉开,刺眼的日光顿时就让景聆眯起了眼。
景聆揉了揉眼睛,视野渐渐变得清晰,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时诩的房间。
卧房旁的隔间是浴室,景聆隐隐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水声。她趿着鞋子下了床,活动着发酸的胳膊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书脊上划动着。
时诩书架上的大多都是兵书,景聆的手挪到最边上,抽出了一本格格不入的诗集。
这是一本王训早年的诗集,王训是杜知衍的学生,还未进士及第,诗词就已经在盛安权贵之间广为传诵。
与昨天时诩寄给自己的信相比,诗集中的批注字迹青涩,却也看得出,那时候的时诩很喜欢王训的诗。
“看这些做什么?”
景聆一时不注意,身体周围突然笼上了一层潮热,修长的手臂擦过脖颈,将那本诗集从景聆手中夺过。
景聆连忙转身,时诩松垮地穿着里衣,墨似的头发湿答答地垂在肩头,滴滴水珠从发间流出,或是沿着脸颊滑到下颌,又或是沿着脖颈滑至胸膛。
景聆别过眼睛,伸手去抢他手中的诗集,而时诩却突然将手抬高,戏谑地看着景聆。
景聆的脸上正泛着红,她收回手,道:“你喜欢王训的诗埃”
时诩把诗集放到书架高处,漫不经心道:“前几年的时候盛安流行,我也就买了一本。他精于辞藻,以前看会被华丽的字眼迷了心,可现在想想,却也只是辞藻华美而已,内容大多空泛。”
景聆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她笑道:“看来侯爷是个喜欢内容的。”
时诩琢磨着景聆话里的意思,转过身正想回答,然而景聆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那你喜欢我吗?”景聆声音中带着蛊惑,她抓着时诩的肩膀慢慢逼近,同时手里暗暗使着劲,直接把时诩推到了书架上。
景聆直勾勾地盯着时诩的眼睛,余光时不时瞟到时诩微张的唇。
“当然喜欢。”时诩不假思索道。
景聆勾唇轻笑,她微微踮起脚,凑得离时诩的脸更近,这一刻,她想让时诩的眼中只有自己,而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那你爱我吗?”
“我爱你。”
时诩回答得更快更坚定。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景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诩,这样的距离,除了时诩身上好闻的皂角香气之外,景聆还嗅到了别样的情愫。
时诩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他突然抱起景聆,托着她的臀让她攀着自己。
景聆再次被时诩抱上了床,时诩线条匀称的双手撑在她的耳畔,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个在他心中百转千回的问题。
“那你呢,你爱我吗?”
虽然这问题时诩打自心底地觉得矫情,可他现在就是想知道这个答案,他也想听景聆说爱他。
景聆的笑容看上去妩媚动人,她轻轻勾着时诩的衣襟,道:“我不喜欢说这种话,可我爱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感觉得到的。”
接着,景聆的手便慢慢探入时诩的里衣中,她望着时诩渐渐涨红的脸,细嫩的手抚过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滑过他结实的腰腹,一路向下。
“感受到了吗?”
时诩不禁发出一声闷哼,他僵住了身子,抓住景聆的手抽出,翻身侧躺在床上,并将景聆抱得更紧。
“我今天上午去见皇上了。”时诩贴在景聆的脖颈边,朝她的耳朵里喷洒热气。
“说了什么?”
“是刺客的事情。”
“后话不先说与我听,倒先告诉了皇上。”景聆翻过身来,与时诩对视。
时诩轻抚着景聆的脑袋,笑着说:“连皇上的醋也要吃吗?”
景聆的目光在时诩的脸上逡巡,突然伸手捏住了时诩的下巴,“你都查到了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时诩抓着景聆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将之前说给贺迁的话又给景聆说了一遍,“不过,我没有告诉皇上,那笔钱是从客州汇到礁川的。”
景聆微微挑眉,“为什么没说?”
“我去礁川探查此事本就是先斩后奏,我觉得比起我亲口告诉皇上最终的答案,皇上会更喜欢自己亲眼看见真相。”
“哟。”景聆调笑着动了动身子,道:“变聪明了埃”
时诩深沉地呼吸着,他箍紧了景聆的腰,哑声道:“我好困,陪我再睡会儿。”
景聆柔声问:“睡得着吗?”
时诩大口呼吸着,他几乎是将她禁锢在了身上,叫景聆动弹不得。
时诩道:“你不动我就能睡着。”
景聆低声笑着,手里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时诩微皱着眉,在被子里攥着景聆乱抓的手,“什么?”
景聆朝前面紧紧一贴,下巴抵在了时诩肩头,她贴近时诩的耳朵,恶劣地说:“我就喜欢,你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