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韩非之人,仅仅这卷《韩非子》,韩非必将留名史册,明耀千古。叶腾曾闻,《韩非子》之书乃是当初武真君献给秦王的。”
“想来武真君对《韩非子》揣摩更为透彻,叶腾所得不过一隅也。”
对着叶腾点点头,入座上首,亦是随意翻阅起叶腾已经阅览过的《韩非子》,一边随意而看,一边听着叶腾拱手谦逊之语。
《韩非子》是一卷什么样的书,自己自然知晓,但自己想要知道叶腾对其的评价,身为整治南阳地超过十年的大臣,应该有很深的感悟。
“然则,以治国之道论,《韩非子》有持法不坚之疑,有偏重权谋之向。此点,与《商君书》大为不同也!”
“《商君书》唯法是从,反对法外行权,权外弄术。此所以孝公商君两强无猜而精诚如一也,此所以大秦百余年国中无大乱也!”
“《韩非子》以权限法,以术为途,法典政令可能沦为权力之工具。如此,名为法术势相互制约,实则法治威力大大减弱。果真如此,法治堪忧也。”
既然选择进入秦国,于当今秦王的喜好自是有所耳闻,还在南阳地的时候,《商君书》就已经翻阅不下十遍,叶腾很是欣赏。
如今又读《韩非子》,对比《商君书》,则是有更深的感悟,整体而论,韩非的法家之论更为系列和具体,但相较之商君的法却多了一丝权谋纵横之感。
一语落,此为自己数日来所得,不知武真君如何评判。
“哈哈哈,叶腾,你能够看出这些,看来近些时日,你对于法家之学也精研不少,想来你也能够看出其它的东西。”
“《韩非子》之书之所以为大王喜爱,你之所言不过一缕弊端,但较之《韩非子》带来的东西,那才是为大王所喜欢的。”
“叶腾,你如今统辖南阳地,南阳地处紧要,依你之见,将来秦国大军东出,首要为谁?”
对着叶腾很是的颔首以对,能够看出这些,说明其人已经在《韩非子》上下过很多功夫,更有《商君书》的底蕴,将来在秦廷更进一步不难。
合上手中随意拿过的书,一旁使者徐徐而至,斟倒茶水,没有在《韩非子》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又是一问道出。
“武真君所言甚是,叶腾铭记于心。”
“南阳之地为秦国、韩国、魏国、楚国四国相错,若然它日秦国东出,首要之地,叶腾以为必是韩国,先取弱韩,分化三晋,远交齐国与燕国,进而吞灭三晋。”
“若有行人署大才相佐,三晋在手轻而易举,其后便是可图北方燕国、南下楚国、东进齐国!”
叶腾心有所感,于武真君所言《韩非子》之为大王喜爱之原因,自己自是发觉,的确,比起《商君书》,《韩非子》多了许多权谋纵横。
但俯览而下,一切种种却都是在君王之下,分化群臣之力,汇聚中央,集合君王之权,若是依照《韩非子》,怕是将来大王权柄之盛当前无古人。
当然,那些并不是自己所思量的,拱手又是一礼,说道自己所谋的秦国东出之路线,口中虽沉稳低语,但神色却不自觉的有些激动起来。
“哦,首要攻灭三晋之后,为何会先图北方燕国呢?而非南下楚国呢?”
轻轻端过条案上使者斟倒的茶水,随意把玩着,迎着叶腾看过来的目光,再次问道。
“燕国之地,民少而国弱,楚国之地,辽阔而底蕴充足,倘若秦国攻灭三晋,当可携带大势,一举平定燕国,而对于楚国,确须得举国大战。”
“故而,叶腾愚见,攻灭三晋之后,当先燕国,而后楚国,至于齐国,期时已成定局!”
条案后的叶腾,挺立身躯,将口中之谋略徐徐道出,无论如何,三晋之中原要地是必须率先占据的,而后由弱小之燕国,对峙南下之强楚。
齐国虽也是大国,但据传数十年来,军备不整,更是有丞相后胜乱权,更有一点是齐国数十年来与秦国交好,只要重金而下,齐国当十有和在长平之战一样,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
而两不相帮,便是对于秦国最大的帮助,到时,山东六国先后而灭,齐国国祚的存亡也在大秦一念之间,诚如是,诸夏一统,一天下可成。
“大善!”
“叶腾,带上东西,随我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