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你,能从那套‘基础剑诀’中悟出自己的剑道,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只怪我这个做老师的不称职,在你们的修炼岔路上没有及时指正。”
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又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明日子时我在后山‘玉霞洞’中讲道,你俩可来听讲。”
白清若大喜过望,拜倒在地,恭敬道:“多谢师尊鸿恩!明日讲道,清若一定准时前来。”
李希然虽然也拜谢,但心情却有些复杂。
本来她和梁言的关系不一般,多年未见,也有一些话想和他单独说说。可梁言现在的境界今非昔比,无形之中就有一种压迫感,让她无法开口。
也是这个时候,李希然才真正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乃是自己的老师,而非当年那个朋友了。
“多谢师尊赐讲!”李希然低头道。
说罢,两人不敢在他的洞府中过多停留,一同出了阁楼,往自己修炼的地方飞去了。
等两人走后,梁言在洞府中陷入了沉寂。
他当然也看出了李希然的心思,此女对自己有一丝朦胧的情愫,只是碍于身份,一直隐藏在心里。
又想到南幽月,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此等红尘烦扰,应当趁早斩断。”
摇了摇头,重新入定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第二天深夜。
李希然和白清若都提前守在后山,到了子时,忽见一道霞光飞来,转眼进了玉霞洞,知是老师到来,两女不敢怠慢,也一同进了山洞。
玉霞洞中有玉河经过,河面漂浮着璀璨的鹅卵石,仿佛天空星辰一闪一闪,把山洞映照得空灵虚幻。
抬头看去,只见梁言正坐在河面的一块白色岩石上,岩石附近摆了几个蒲团。
两女对视一眼,各自选了一个蒲团,乖巧坐下,不发一言。
片刻之后,就听梁言的声音缓缓道:“剑修一道,飘渺无常,我自南垂入此道,历经诸般磨难,又得各家精华,才有一丝感悟:此道不在三千大道之中,不假外物,尔等所见、所学、所闻之道,皆是外相。以外相求本相,方才是剑道修行之过程”
二女听后,心中似有所悟,其中李希然皱眉道:“何为本相?”
梁言笑道:“本相无可描述,千人千面,各不相同。用你所学之道演绎,那便是你的本相。”
“若我修炼乙木法则,将剑道演绎成一株宝莲,那我的本相便是宝莲?”李希然追问道。
“然也!”
梁言大笑道:“三千大道皆由天定,唯剑道由你定,你若悟出本相,自身便是宇宙!宇宙万法不离‘是’、‘否’二字,剑道却无‘是’,无‘否’。”
李希然和白清若听到这里,心中都是一惊!
因为她们听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道理,这道理超出了她们所有的认知,似乎和寻常的修道理念完相悖。
这一瞬间,隐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除了激动以外,两女居然还有一丝战栗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山洞,不想再听更多,但心中那一丝求知的渴望却又让她们如痴如醉,舍不得从蒲团上下来,还想再听更多。
梁言面无表情,继续讲道。
如今的他和当年大不一样,虽然那部“基础剑诀”也算包罗万象,但在如今的梁言看来却有许多不妥之处,因此在这山洞中开坛讲道,也算是为这两个徒弟纠正道路。
如此讲道一日,到了第二天深夜,两女正听得入神,梁言却忽然停下。
白清若惊醒,下意识便问道:“师尊,接下来呢?”
梁言微微一笑:“我与你们二人在此讲道,可是漏了风声出去?”
白清若微微一怔,随后道:“不瞒老师,那日离开之后,有许多碧海宫同僚前来询问,因为他们都是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弟子不好隐瞒,只得隐晦说了一些。”
李希然也道:“弟子也说了,确实是不该,甘愿受罚。”
梁言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只是我道非常道,外面那些人学不了。清若,你去外面带两个人进来,其余人便让他们散去了。”
白清若问道:“哪两人?”
“苍月明和司徒狂生。”
“弟子领命。”
白清若起身行了一礼,随后往洞外走去。
过不多时,出了玉霞洞,就见外面熙熙攘攘站了十几个修士,大都是碧海宫的通玄真君,但也有些散修和这些人有交情,因此得知梁言讲道,特意赶了过来。
眼看白清若出来,所有人都向她行礼,其中有人开口询问:“道友,我等都仰慕梁剑仙,也想入玉霞洞听讲,不知有没有这等机缘?”
白清若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师尊明言,剑道非常道,并不是人人可学,诸位还是请回吧。”
众人听后,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却也是无法,本来就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看来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长叹了一声,陆续有人告辞离去。
仅片刻过后,山洞洞口处,除了白清若以外就只剩下两人。
“你们怎么还不走?”白清若笑道。
司徒狂生和苍月明对视一眼,都是脸色一正,肃然道:“宫主的剑道修为犹如高山,旁人怎会理解?我等为求学而来,绝不会轻易放弃,除非宫主亲自驱逐我等,否则便守在洞口。”
白清若又是一笑,道:“都进来吧,师尊要见你们。”
司徒狂生和苍月明大喜,跟随白清若进入山洞,很快就来到玉河边,见到了在岩石上盘膝而坐的梁言。
“坐。”
梁言把手一指,并不多言。
司徒狂生和苍月明低头一看,果然在岩石附近发现了四个蒲团,其中两个已经被李希然和白清若占据,剩下两个,似乎就是留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