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拱手还了一礼,告辞之后,转身出了春风茶坊。
茶坊和城主府都在城北,距离也不算远,梁言出来之后,专挑小街小巷,走了没多久就来到城主府的附近。
只见一座富丽堂皇的白色宫殿,周围有数百个修士在巡逻,不过这些修士全都身披银色盔甲,显然已经不是城主府的人,而是轩辕军的修士。
梁言在远处观察了许久,忽的抬手掐了个法诀,整个身影化作一道灰色毫光,趁着数百个修士巡逻的空档,从中间没入了白色宫殿的高墙上。
在灰光进去的一瞬间,周围的禁制产生了细微的波纹,不过这圈波纹十分细小,就连附近巡逻的修士也未发觉。
下一刻,那灰光之中生出无数细密的剑气,仿佛细雨一般,瞬间就把周围的禁制波动给抚平了。
要说城主府的禁制可是非同一般,就算是化劫境的修士来了,也未必能够做到无声无息的潜入。
但梁言迈入剑婴境,举手投足之间,万物皆可为剑。刚才他凝聚周围的水形之气,化为细碎的水剑,只一瞬间就把禁制产生的波动镇压了下去,根本没有一丝气息外泄。
梁言潜入城主府后,也不现身,用天机珠隐匿了自身气息,直接穿墙而走。
大概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来到了一个别院之外,这里颇为安静,没有下人进入此地,但却隐约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
梁言神色微动,悄然靠近了别院,只听一个粗狂声音从里面传出
“他奶奶个鸟!那小子欺人太甚!论道行,他才不过刚刚迈入通玄中期,凭什么对老子指手画脚?老子是真的受不了这个鸟气!”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叹道“欧阳兄少说两句吧,现在这个局势,只要陛下不出关,那二皇子的势力足以只手遮天了,小心祸从口出!”
“哼,怕他作甚!这里是城主府,周围都有禁制,难道他还能在这里也长只耳朵不成?”先前那个粗犷的声音嘟哝了一声,但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梁言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用天机珠压住了自身气息,悄然跃上了墙头。
放眼看去,只见别院之中站了五人,其中一人是个中年男子,头顶微秃,脸上刀疤,相貌可怖。
刚才第一个说话的,正是此人。
在他身旁还站了四人,分别是一个身背长刀的青年男子,一个鹤发童颜的耄耋老者,还有两个美貌少妇,一个妩媚多姿,一个清丽可人。
这五人之中,修为最差的是那清丽可人的女修,但也在通玄初期,其余人四人至少都有通玄后期的境界。
梁言趴在高墙之上,耐心倾听了几句,发现院子里面的人几乎都在发泄着对轩辕浩宇的不满,其中那粗犷男子最为激动,此时转过身去,朝着院中的一间阁楼喊道
“朱城主,如今轩辕浩宇一手遮天,就连广陵城也不放过,把我们在这里的基业全都给拔了,这让我们西北七宗如何发展?还请朱城主出面,为我们主持公道!”
他话音刚落,旁边那个鹤发童颜的耄耋老者也开口道“欧阳道兄说得没错!朱城主,轩辕浩宇这人瑕疵必报,就因为当年的那一丁点误会来打压我们西北七宗,咱们七宗同气连枝,长此下去只怕对浩天宗也十分不利。”
“哼!”
阁楼里面传来一声冷哼,半晌之后,两扇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头戴珠帘羽冠的半百老者,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
朱友清!
高墙上的梁言眯了眯眼睛,这个从屋内出来的老者,正是自己此行要找的目标。
此时此刻,朱友清如刀锋般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却是叹了口气道“轩辕浩宇得势,你们以为本座心里好受吗?想当年轩辕浩宇和轩辕凌薇互相争斗,咱们还可以保持中立,但这些年来六公主的势力被逐步瓦解,现如今已是轩辕浩宇一家独大。当年咱们西北七宗得罪过轩辕浩宇,如今人家要来算这笔账了!”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脸色暗淡,沉默了一会之后,那身材丰满妩媚的女修忽然开口道“轩辕浩宇就算再如何强势,说到底也只是通玄中期而已,而朱城主您已经是化劫境的老祖,难道他连你的面子也不给吗?”
“呵呵,云长老,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朱友清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叹气道“现在的广陵城,已经不在老夫这个城主的掌控之中了。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外面那么多轩辕军吗?轩辕浩宇表面说得好听,这些轩辕军都是在老夫养伤期间过来充当守卫的,呵呵,其实还不是来监视和软禁老夫的?”
听了朱友清的话,在场五人的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现在连朱城主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咱们西北七宗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身背长刀的青年男子涩声道。
“那可未必!”
一个声音忽然从院子外面响起,。
“谁?!”
五个通玄境的修士都是脸色微变,纷纷转过身来,目光看向了院门口的方向,只见是一个灰衣长衫的男子,缓步走入了院中。
“你是何人?胆敢潜入城主府,居心何在?!”身背长刀的青年男子第一个喝道。
“哼,跟他废什么话?这种来历可疑之人,先把他擒下再说!”
粗犷男子上前一步,手中掐了个法诀,正要运转神通,却听得背后一个低沉声音喝道
“都住手!”
院中的五人都是微微一愣,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去,只见朱友清非但不生气,反而脸色凝重,朝着来人拱了拱手道
“道友别来无恙,上次匆匆一别,还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脸色惊骇,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没听错吧?这人才不过通玄中期而已,朱城主居然称其为‘道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