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时,蝉鸣虫吟。
晋安城热闹不已的东街主街,白掌柜的铺子终于开张。
亲自到店露脸的宵一穿了身鹅黄色缎子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当真是太美太令人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
“恭喜啊,白掌柜。”
亲自前来捧场的徐知府,送了副自己珍藏许久的聚宝盆图,这个万年不曾拿出过什么东西给别人的老貔貅,这次是看在心儿的面子才送了好东西。
十分识货的宵一赶忙把画亲自接来,然后让人当场挂在了最是显眼的地方,到底是说了些好听的话。
所有人都已经不记得,之前她和徐知府曾经也剑拔弩张,互看不顺眼过。
心儿见了好闺蜜,便是拉着宵一到后头说话去,只见无所事事的徐知府环顾四周,就看到沈南亭沈少爷一人比较闲,不曾招呼客人。
他赶忙凑过去问:
“听闻叶氏跟莫知闻的好事将近,四姑娘打算在晋安城还是白宁镇给办了宴席,沈少爷可记得帮下官留个位置吃酒。”
想不到,徐知府竟然还有过问叶氏的一天,沈南亭看着他戏谑地问他,不会是娶了夫人腻味,又打起自己未来岳母的主意?
“沈少爷你这么说就很难听了,若是老夫还敢有那样的非分之想,四姑娘……你那未婚妻还不得把下官剥皮抽筋!”
怂而知趣的徐知府说,就盼着心夫人为自己生下一男半女后,从此自己有了孩子逗趣,再也不想什么美人的事。
想不到,这老色鬼当真是变得完全不一样,俗话说娶妻堪比换骨,外人总嚼舌根的心儿,却是徐知府的救赎。
他又突然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着后院里的宵一,对沈少爷说他的眼光极好:“届时她跟着您去了京城,出什么动静我都赌四姑娘赢。”
听了半天,唯独这句话让沈南亭十分得意,他索性直趁热打铁试探着问了自己的正事来:“晋安城下,到底还有多少跟海则人做生意的?”
宁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因两国不和谐禁了和海则通商,所以王思维的罪过上惊天听,甚至说抓到了他陛下还不罢休。
问了徐知府此事,他没即刻听到什么重要消息,不过是在徐知府话语末了,才听到一句:
“通敌叛国的,自然不敢让下官知道的。”
他徐答曾是个老色鬼,可在做官这件事上并不差劲,那帮奸商曾无数次用名画和美女诱惑他,到底也没能达成目的。
画儿他收了,美女也不拒绝。
可是在处理和海则人通商的案子里,他也常常借刀杀人,不明面上跟地方商贾们撕破脸,也不会包庇这帮人。
“那不知,徐知府从前是怎么处理掉那些人的,这借刀杀人总要借把刀,这刀能是什么人?”
沈南亭追着问道,只听徐知府十分自豪地告诉他说,多有北安城那头替他去做这些肮脏事。
原来。
从前被徐答制得服服帖帖的人,多半是跟陈员外和郑牵这样的北安城掌柜有交集的,王爷府也担不起包庇通敌叛国之人的罪名。
太妃和王爷对北安城与海则交易被人检举或传得沸沸扬扬的人,悉数杀戮殆尽。
他的刀,就是北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