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漪年发现通知发送人的微信头像很眼熟。
仔细一看,原来是孟修钦。
她往上滑了滑聊天记录,发现孟修钦是刚刚被拉进这个大群的。
大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但科室小群里,依然私聊不断。
同事A:[郝太太听说留下了遗书,说是控诉葵涌无情什么的,可惜她两个孩子,一个正在青春期,小的那个才七八岁吧,如今都成了孤儿了。]
同事B:[郝太太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郝院长,十几年从来没有工作过,估计没经历过事儿,真是温室里的娇花,无法承担压力啊。]
宋漪年没有心情,再去看这些聊天,她退出微信。
读医学院的时候,宋漪年解剖过被福尔马林泡过的shi体,日常工作虽不直面生死,但医生这份工作,见惯血肉,她从来也没有胆怯过。
可郝太太那血流满面的模样,在宋漪年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使得她晚上去娘家吃饭,食不知味。
孙茵很不满,用筷子敲了敲碗,“你这是什么大小姐脾气?吃饭的时候黑着脸干什么。”
宋漪年放下筷子,凝着碗中几乎未动的米饭。
孙茵一下子柳眉倒竖,“我跟你说话,你又当耳旁风……”
孙浩朝赶紧打圆场,“妈,姐姐工作压力大,估计有事,姐姐不吃没关系,我保证把菜都吃干净,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
看着儿子一张笑脸,孙茵眉头松了松,“到底是浩浩懂事。”
宋漪年噌地站起来,直接往门口走,“妈,我有点事儿,你们吃。”
孙茵脸乍青乍白,找不到人倾诉,只好对孙浩朝说,“你瞧瞧她的样子!长辈还在桌上呢,她反倒先跑了,一点教养都没有,外人还以为我没教育好孩子!”
……
宋漪年搭车去医院,进了电梯。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她低着头,下意识往外走,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双男士皮鞋。
宋漪年顺着皮鞋往上,掠过男人西裤下紧实的双腿,再往上,对上孟修钦那一双眸色漆黑的眼。
在看清来人之后,她心里那点胆战心惊,却更明显了。
孟修钦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的小脸,“这么晚了,你今天值夜班吗?”
这句话简直是明知故问,医生值夜班都从早上开始,连续值24个小时,到第二天早上再下班,很少晚上来夜班。
宋漪年微微皱一下眉,找个借口,“钱包忘在办公室了。”
电梯门就要合上。
宋漪年赶紧按下开门键,侧身与孟修钦错开,抬脚要往电梯外走。
孟修钦反手掐住她胳膊,眉眼更沉,“宋漪年,人撒谎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添加细节,你何必告诉我专程来医院拿钱包。”
他人高,目测在1米9以上,而宋漪年比他矮了20多公分。
再加上电梯内明朗灯光的加持,孟修钦的气势又强了几倍。
他手上使了力道,像铁箍一样越发紧,“你为什么发抖,郝太太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