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母亲住在住院部的三层,具体的病房号码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很快就来到了三层的病房走廊里。
这时候我看到杨乐和白芷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似乎在聊着什么,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后,便朝她们走了过去。
白芷是第一时间发现我的,似乎杨乐没有和她说我过来的事情,所以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惊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我道:“周景,你……你怎么过来了?”
白芷的面容很憔悴,脸色上更是有着那种病态的惨白,好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头发只是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并没有很仔细的梳理过。
我笑道:“我怎么不能来了?”
“没有,就是……就是没想到你会突然过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摆了摆手,从窗户往病房看了一眼,白芷的母亲已经睡着了,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上了一点,证明这家医院的治疗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这时候我转头看向白芷,尴尬道:“我来的比较匆忙,没带什么东西,你别介意埃”
白芷连忙摇了摇头,对我道:“不会的,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这时候杨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我们道:“你们先聊着,我先去上个洗手间,等等一起去外面喝点吧。”
说着,她也不管我们答不答应,便径直往走廊尽头走去了。
直到杨乐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杨乐这是给我和白芷单独说话的机会。
想到既然我和她是朋友,那么我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便对白芷问道:“听杨乐姐说,你的状态好像很不好,能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吗?”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白芷的脸色很差劲,如果不是身体不适那么就是有心事了。
白芷把鬓间一丝乱发拨至耳后,面色莫名地多了一份怅然,对我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而且又是一直呆在医院这里,整个人就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才会这样的。”
稍微顿了顿后,白芷又接着对我道:“医院这里每天都有人离开,也会有新的人进来,时不时地就能从楼下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里的头几个晚上我是根本没办法休息的,到后来才慢慢习惯这种氛围。”
我点头道:“是啊,在医院待的久了,肯定多少会觉得压抑,但除了这个原因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因素了?”
白芷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却是咬了一下嘴唇,对我摇头道:“没有了。”
既然白芷不说,我也就没有强迫她,而是对她道:“好吧,不过你要是真有事情,那么最好还是说出来,不管是跟我说还是跟杨乐姐说都可以,一个人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嗯,我知道的。”白芷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候杨乐回来了,看了我和白芷一眼后,便对我们道:“走吗?”
白芷摇头道:“杨乐姐,还是你们去吧,现在太晚了,我就不去了……”
她还没说完,杨乐就打断了她,对她道:“那可不行,你想想人家周景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总不能说两句话就要走了吧?而且你最近也太压抑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
我虽然没有开口,但同样看向白芷。
最后她微微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那我跟你们走。”
她们俩人上了我的车子,不过由于我对上海这边的酒吧并不算很熟,所以最后还是杨乐给我说的地方,然后我再导航过去。
大概十来分钟后,我便来到了杨乐所说的地方,外表的装饰倒是有些华丽了,各种霓虹灯缠绕在墙面上,勾勒出几个分辨不清的英文字母,想来这就是酒吧的名字:“在他乡”。
原本我以为这是一家嗨吧,但进去一看后,这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家清吧而已。
舞台上留着长发的驻场歌手,正抱着吉他唱着赵雷的《鼓楼》,除了他之外还有鼓手、贝斯手、键盘手等等,俨然是一个乐队了。
台下的酒客们倒是保持安静地认真聆听着,虽然也有人说话,但是却没有谁大声说笑,破坏了酒馆的氛围。
当我们进门后,一个留着小辫子、穿着黑色紧身t恤和一条深色蓝色牛仔裤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大概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谈不上有多帅,但是却给人一种很稳当、很安心的感觉。
他先是跟杨乐打了招呼,然后再对我和白芷礼貌地笑了笑,接着便转过头对杨乐道:“我给你们留了位置,就在那边靠里的位置,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扫码好了,这次我请客。”
杨乐倒是没有客气,对他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