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之中。
李秋水一袭白衣,俏丽如仙。
天山童姥躲在陈玄身后,个子小小的,和那身姿绰约的李秋水比起来万万不敌。
这地方本就是个死地,只有一条石阶能逃出去。
偏偏李秋水恰好就挡在了那台阶前面,摆明掐断了生路。
天山童姥见陈玄不肯带她逃走,无法可施之下,只能朝着李秋水骂道。
“贱人!你装什么好心肠!你算准了我散功的时候,特意去了缥缈峰,还能安着什么好心?你却算不到我竟会提前下山。让你扑了个空,你现在好生失望,是不是?”
李秋水闻言,目光微微一冷,显然是被天山童姥说中了心思。
或许是心知逃不掉,童姥恨恨道。
“今日虽然给你找上了,但你却已迟了几日。我现在固然不是你对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可万万不能了。”
李秋水听到这里,却莞尔一笑,柔声道。
“师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妹自和师姐一别之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常常想到灵鹫宫来瞧瞧师姐。只是自从数十年前姐姐对妹子心生误会之后,每次相见,姐姐总是不问缘由的怪责。”
她说话的声音极是恭敬,又十分熟络,就像是真和天山童姥姐妹情深一般。
只听她继续道。
“妹子一来怕惹姐姐生气,二来又怕姐姐出手打骂,一直没敢前来探望。姐姐要说妹子有什么不好的念头,那真是太过多心了。”
只是她越是这样矫揉造作,童姥就越是恼怒。
“李秋水,到了今日,你还来花言巧语的讥刺于我,又有什么用?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说着说着,突然左手一伸,将陈玄的手托了起来,亮出了他手上戴着的七宝指环。
这逍遥派的掌门信物,当年李秋水惦记几十年都未曾得到。
如今见了,她禁不住一颤,诧异道。
“七宝指环?!你……你从哪里得来的?”
童姥见状,得意非常。
“当然是他给的。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李秋水闻言微微一怔,迟疑道。
“他……他怎会给你?你不是去偷的,便是抢来的!”
童姥最是气不过被她泼脏水,当即大声道。
“李秋水!逍遥派掌门有令,命你跪下,听由吩咐!你还不跪下!”
这七宝指环是逍遥派掌门的信物,见了指环,如掌门亲临。
李秋水在逍遥派这么些年,自然也知道规矩。
不过她可不会那么老实,只是冷哼一声道。
“哼!这掌门是你自己封的吗?多半……多半是你暗害了他,偷得这只七宝指环!”
她本来仪态闲雅,但自见了这只七宝指环,语气间隐隐有了些急躁之意。
天山童姥也不和她争论这些,只是厉声喝道。
“你不奉掌门号令,是不是想要背叛师门!”
她说得得意,却不想突然间一股寒光,横扫而来!
童姥身子当即飞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玄眉头一皱,他刚才自然是看见李秋水急了眼,不过他并没有出手相救。
对他而言,现在出手还为时尚早。
不等这二女打个够,以后她们也不会消停。
眼下明明是李秋水出手伤了童姥,她却只作淡然质问道。
“师姐,你到底是怎么害了他,还是跟小妹说了吧。小妹对你情义深重,决不会过份的令你难堪。”
她一招便打得童姥满地打滚,似是胜券在握,语气立转,又变得十分的温和娟雅。
陈玄听着童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稍微帮腔道。
“李姑娘,你们既是同门师姐妹,出手又何必如此狠辣?无崖子老先生不是童姥害死的,这件事我最清楚。”
他突然开口,惹得李秋水转向他,轻声道。
“不敢请问少侠名号?师承何处?又怎知我师兄的事?”
陈玄没有隐瞒,道。
“晚辈陈玄,算起来是无量山万劫谷的门客,至于无崖子老先生的事,那就说来话长了”
他这话音刚落,突见李秋水衣袖轻拂,一股无形劲气豁然而动。
陈玄只感觉胸口一闷,全身气血顿时逆行翻腾!
他眉头一皱,手腕一转,暗掐一剑指,引导丹田气海的内力。
明明是中招在先,他却深吸一口气,竟然顷刻之间稳住了混乱的内息!
如此强悍的内力掌控,便是李秋水也被惊得退后半步,脸色微变道。
“陈少侠,这一身武功当真是不简单。小女只想试试少侠的本事,可得罪了,真是对不起。”
她说得柔声婉约,便让人想要恨她也恨不起。
陈玄今日算是见识了这李秋水的手段,心道。
“好个绿茶婊,果然是婊里婊气的,不过我喜欢!”
他心下暗暗玩笑一句,却也难得的打量了她一眼,透过她脸上所蒙的白绸,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的容貌。
只见她似乎三十来岁年纪,那双美眸甚是勾魂,但朦胧胧的也看不太清楚。
李秋水见他不说话,便也不去理他。
只是慢慢的绕了一圈,正好走到童姥身前,轻声道。
“师姐,这些年来,小妹想得你好苦啊。总算老天有眼,让小妹再见师姐一面。师姐,你从前待我的千般好,小妹日日夜夜可都记在心头……”
突然间又是白光一闪,童姥眼看这寒光,顿作一声惨呼。
这一下若是挨了,怕不是小命不保。
危急时刻,但见陈玄猛然振臂一挥,雄浑内力豁然爆发,竟在这冰窖之中掀起一股疾风!
那疾风之烈,甚至逼得李秋水踉跄后退半步,连带着她脸上的白绸也飘然落地。
这白绸一落,李秋水似是极为慌张似的,急忙捂着左脸。
不过陈玄看得仔细,正好见她脸上有一条不算太长的伤疤。
那疤痕其实也不显。
奈何陈玄刚才内力外放,突然发出一道内劲罡风,正好吹散了她脸上的脂粉。